“如今朝廷已有分崩離析之象,今日有家,不代表明日有家,今日有子,不代表明日有子。您在崇安說的話分量頗高,既有此允諾,勢必會有很多婦人聽信您的言語,只求己身安康,不愿意再婚配嫁人。。。。。?!?/p>
余幼嘉面容平淡,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聽著。
池厚心中難受,言語便分外多:
“我等隨張將軍進城,本也想過往后扎根崇安,余縣令您又何必多加阻攔,不讓女子們自行婚配呢?”
“溫氏分明已有決斷,不過是出門去趟炊房的功夫,她便改了主意,不是您的命令,還能是——”
“不是?!?/p>
一道溫柔的嗓音打斷池厚的言語。
池厚一愣,連余幼嘉都稍稍坐直身體,看向自縣衙門外快步走進來的兩人。
為首一人自然是二娘,另一人。。。。。。竟是本該在商行干活的溫氏。
余幼嘉眉眼一跳,下意識給二娘使了個眼色,‘我沒讓阿姐把人帶來’。
這種事要想平息,便不能有‘對峙’。
原先她也只說讓二娘問清楚意思,再替溫氏出面將人打發(fā)。。。。。。
可二娘怎么去一趟,反倒把人帶過來了?!
二娘面露無奈,余幼嘉心中隱約有了些許預感,她輕輕摩挲手下的驚堂木,正要捻起,便聽溫氏抬高些許音量,當著門外那些看戲的人群,高聲道:
“這人胡說八道,大家伙兒不要相信他?!?/p>
池厚滿頭霧水,完全不知溫氏為何有此一言。
炎炎夏日,溫氏走的又急,額上一片細汗,甚至連鬢角碎發(fā)都濡濕成一縷一縷。
可她神色卻又很清明,沒什么疲憊,她走到站立堂前的池厚身邊,徑直朝自家縣令跪下,這才道:
“縣令大人,我來的晚了些,前面有些沒聽全,也不知他說了什么。。。。。。不知能否由我來講一遍我知道的事?”
余幼嘉稍作沉吟,應了一聲。
溫氏松了一口氣,眾目睽睽之下,直接開口道:
“我昨日看他模樣不錯,身量也好,說話妥當,做事更麻利,比我前一個喝醉了酒便死命打我的丈夫要好的多,便也有些心許他?!?/p>
“我將他帶回家,給他縫衣做飯,雖然有些簡陋,但也確實是成了夫妻。。。。。。。”
縣衙外原本壓抑著的稀碎聲響,這一瞬,突然大了些許。
余幼嘉抬手,猛擊驚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