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春,余幼嘉終還是揭開心里的傷疤。
第一次,對朱焽,也對自己,承認了心中那塊獨屬于寄奴的位置。
朱焽有愛他的爹娘,身份不凡,連所思所想都如此不凡。
甚至,今日還有小娘子專門來窺視他。
她始終猜測那位能讓連小娘子甘愿斷后的人,應(yīng)該就是家中姊妹。
她不能奪人所愛。
她覺得朱焽獨特不假,可也總覺得差了些什么。
而寄奴,給她的感覺,則完全不同。
寄奴不好。
寄奴當然沒有那么好,她知道。
他善妒,善恨,病態(tài),偏執(zhí),不討喜,在旁人口中永遠在攪風攪雨,心思也遠不如他面上所表露出來那般純善無辜。。。。。。。
可他,一定還在等她。
可她,也從未要求過他一定要做對的事。
或者說,人這一生,總不能只做對的事。
【愛】這種東西,很難說清楚是什么。
她從前不明白,也從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過這些。
可她,如今愿意承認寄奴的與眾不同。
“余縣令是心悅謝先生嗎?”
長久的沉默之后,朱焽終于出聲。
他重新接回那方木匣,可眉眼處的平靜,卻在昭示著他心中那份忐忑,終于塵埃落定。
余幼嘉略微有些吃驚,不知道朱焽為何知道這些,但還是答應(yīng)一聲:
“或許吧?!?/p>
簡單的三個字。
余幼嘉吐字完,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妥,因為朱焽似乎并不清楚她對待感情遠不如生意敏銳,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笨拙。
她這樣的話,在對方耳中,聽著或許會像是托詞。
余幼嘉仔細回想,憶起寄奴那份恨天恨地的別扭感,也選用了一個獨屬于寄奴的字眼,輕聲道:
“可能也有些許【恨】,我還得些許時間才能搞清楚。”
這回,換成朱焽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