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余幼嘉不清楚到底需要多少銀錢,但也知道絕對不會便宜。
余幼嘉的眉間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輕皺,她手持燭臺,一步步往紗幔起伏的深處走去。
她又喚了一聲:
“表哥?”
這回回應她的,是一聲難以自制的咳嗽聲。
咳嗽聲低啞低啞,呼應著外頭的風聲,與燭火跳動間映射在四周的虛影,十成十的古怪悄祟。
卻還是沒有回應。
越來越像是鬼祟作怪了。。。。。。
余幼嘉暗道一聲,旋即一邊邁步往聲音處走,一邊問詢道:
“聽小九說你很難受。。。。。。可是好些了?”
從前對表哥的印象倒確實也是因身體不好而總是拒絕待客,但僅是幾日沒見,便有此等變故未免也。。。。。。。
仍沒有得到回應的余幼嘉心中腹誹,護著燭火大步往前走,而后,神色便是一凝——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滿地紗幔的盡頭。
一張被懸頂紗幔傾瀉覆蓋的雕花木床。
燭火不明,萬物不清。
余幼嘉沒能看到表哥這個人,卻瞧見了從紗幔中垂落的一只雪白手腕。
修長白皙的手指,略有薄繭的指腹,以及。。。。。。腕口處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黑痣。
表哥,確實是表哥,沒錯。
但,余幼嘉瞧著不遠處那節(jié)垂落塌旁的手腕,腦中卻莫名多了個不合時宜的念想——
魚餌。
那節(jié)白皙,修長,精致宛如能工巧匠鑿刻數(shù)十年才悉心得到的手。。。。。。
有點像是魚餌。
這也不是空穴來風,全因余幼嘉從前聽過一則志怪之談,說是鬼怪此人時,往往會留下頭顱,或者能令家中親眷辨識的肢體殘骸,叼在口中,若是有人因急于尋人而來,沒有仔細探查,隨后被藏于后頭的鬼怪一口吞下。。。。。。
余幼嘉震了震精神,第三次喚道:
“表哥?”
許是剛剛兩聲都較遠沒有被聽見的緣故,這站在床榻前的第三聲,終于是驚動了內里的人。
周利貞好似剛剛被驚醒一般,有些無力的聲音隔著紗幔傳來:
“。。。。。。表妹?”
此聲在風雪夜不算響,但余幼嘉確是聽了頗覺寬慰。
她往床榻邊又踩了一步,帶動層層的紗幔蕩開,勾動那只未收回的白皙手腕,一時間旖旎無比。
余幼嘉緩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