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所指的一句話。
鉆入周利貞的耳畔,穿入五臟六腑,泛起撥人心弦的癢。
一時間,令側(cè)身斜坐的他微微輕顫,牽動素白衣料皺出一圈圈漣漪,引的寬袖滑落半截,露出鎖骨伶仃的弧度。
這份微不可查的弧度,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幾分仙人落塵之感。
可他卻只作恍然不覺,掩唇而語,整個人恰似被雨淋透的鶴,羽尖每顫一下,便抖落三分惹人垂憐的水光:
“表妹。。。。。?!?/p>
“我知自己只有蒲柳之姿,比不上外面那些小郎君鮮花著錦,脂粉漫身,得人青眼垂愛,更是從小愚遲拙笨,比不上他們的聰慧靈巧,家財萬貫。。。。。?!?/p>
“可我——”
周利貞輕抬眼眸,睫尖懸水汽,眼尾洇紅痕,唇間只逸出些許氣音:
“我,我卻是真心的。”
“不是什么‘不是好主意’?!?/p>
這天底下,再沒有比選擇愛表妹更好的主意了。
若真有得到結(jié)果那日,他只怕比十二歲出逃謝家,被封為上卿之時還要得意。
周利貞的神色太過悲戚,認(rèn)真。
余幼嘉挑了挑眉,摸著下巴又思索了幾息:
“縱使是后半輩子任我予奪,隨意打罵?”
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那可是余幼嘉對選夫婿時,定下的重要規(guī)矩。
倒也不是說對感情有多悲觀,或?qū)θ擞卸嗫链?/p>
而是她脾性如此,眼底更容不得沙子。
取索無度,揉扁搓圓,令他全然變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是肯定的。
這個要求比當(dāng)‘表哥’更苛刻,但凡一步行錯,越過雷池,被她去父留子,在無聲無息埋葬于某夜的可能便極大。
所以,她是真的沒想明白,周利貞為什么要舍棄當(dāng)‘表哥’。
甚至,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可遠(yuǎn)不如微末之時相互扶持的‘表哥’,這個身份來的重要。
余幼嘉很費解,但下一瞬,卻見周利貞羞赧垂眼,顫聲附和:
“。。。。。。是?!?/p>
余幼嘉更費解了。
她想了想,想不明白,索性拖了塊蒲團(tuán),在周利貞面前大馬金刀的坐下:
“我沒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