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后面又是送玫瑰,又是逃跑,又是看電影的,她回家的時間越拖越遲,遲到她不好意思再打擾他。
沒想到他居然一直等著。
黎悅抿了抿唇,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黎悅:[還沒有,我后來去看電影了,結(jié)束的時候雨太大打不到車,就先在朋友這里避一避。]
消息剛發(fā)出去,盛亭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猶豫片刻,接了起來。
“喂?”
“悅悅?”
電話那頭,盛亭舟的聲音明顯有些疲憊,他沒有問她的朋友是誰,而是先關心起她來,“你出門的時候有沒有帶傘?剛剛淋雨了嗎?”
“沒有帶,但是影院剛好還剩一把。”她怕盛亭舟擔心,自動略過了后一個問題,可這點小聰明怎么瞞得過他。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盛亭舟似乎在斟酌措辭,背景音里還有紙張翻動的窸窣聲,想來他還在處理工作。
良久,他嘆了口氣,語氣里裹著無奈,“我只是怕你著涼了會生病?!?/p>
“怎么會,我現(xiàn)在身體很好的?!彼奔泵γΦ霓q解卻更坐實了他的猜測。
知道她一向愛逞強且報喜不報憂,盛亭舟沒再多與她爭辯,只是溫聲道:“好,那你現(xiàn)在在朋友家嗎?”
“嗯?!?/p>
“地址發(fā)我,我去接你。”
她下意識拒絕:“不用了,這么晚了雨還下這么大,你今天工作也累了,處理完工作就早點睡吧,我自己……”
他難得沒有順著她的話,“悅悅,你知道的,我不放心。”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后黎悅還是妥協(xié)了,輕聲道:“那好吧,我把地址發(fā)你?!?/p>
知道盛亭舟以前做的事情之后,她有種莫名的預感,如果現(xiàn)在不答應他,他估計要一整晚都睡不著了。
掛斷電話后,公寓里再次安靜下來,一時間黎悅只能聽見雨水拍打著玻璃發(fā)出細微的聲響,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被落地窗旁的白色鋼琴吸引。
黎悅呆愣的站了一會兒,腦海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等到雨聲漸緩時,她終于沒忍住移步走近。
她掀起琴蓋后指尖輕輕撫過琴鍵,冰涼的觸感讓她微微一顫。
黎悅坐下來,手指懸在琴鍵上方,停頓片刻后,緩緩按下了第一個音符,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鋼琴長時間不練習是很容易生疏的,她從回國后就再沒碰過,此刻指尖卻毫無凝滯感,十幾年的肌肉記憶讓她像是與老友久別重逢般默契如初。
她的手指在黑白琴鍵間靈活地跳躍,那些被刻意遺忘的旋律,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此刻全都隨著音符傾瀉而出。
她沒有注意到,玄關處傳來極輕的“咔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