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睡在這里。
黎悅強打精神,等他再睡熟一點,一定要把手抽出來。
然而還沒等到那會兒,她的腦袋便一點一點,好幾次差點栽倒。每次驚醒,都發(fā)現(xiàn)盛亭舟依舊沉睡著,而自己的手還是拔不出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昏昏沉沉地想,要么委屈自己熬一夜,第二天喜提腰酸背痛手抽筋一條龍。
要么……
黎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盛亭舟身邊空出的那大半邊看起來就很舒服的床位。
就……稍微躺一下?就休息一下下,緩解一下肩膀的酸痛,等亭舟哥松手了她就起來。
反正他睡得這么沉,不會發(fā)現(xiàn)的,而且這床這么大,各睡各的,中間還能再躺下個人,沒什么大不了的。
再說上次喝醉了她還莫名其妙的躲在隊長和云深懷里睡了一晚上呢,后來不也啥事兒都沒發(fā)生嗎?這是事出有因、權宜之計、情有可原……
黎悅的道德底線在極度的疲憊和身體的抗議面前,開始搖搖欲墜。
就這么辦,總不能為了那點不必要的矜持,委屈自己一晚上不睡吧?明天回基地還要訓練呢。
最終,身體的本能戰(zhàn)勝了黎悅所剩無幾的理智,她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整個過程都緊緊盯著盛亭舟,生怕把他吵醒。
身體陷入柔軟的床墊,僵硬的肩膀和后背得到了支撐,黎悅幾乎要舒服地喟嘆出聲。
果然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保持著平躺的姿勢,緊緊貼著床沿,盡可能遠離另一側的盛亭舟,但她依舊被他握著手腕,姿勢還是有些別扭。
黎悅看著天花板,又側過頭,借著微光打量身旁的人。
他側對著她,呼吸平穩(wěn),但額頭上依舊覆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平日里總是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垂落后遮住了部分額頭,讓他看起來稚氣了不少。
不對,準確來說,是終于有了大多數(shù)他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感覺。
鬼使神差地,黎悅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輕柔地將盛亭舟被汗濡濕的額發(fā)撥開。
“謝謝你?!彼齑絿肃閮上拢瑹o聲的說道。
不僅是這次他毅然決然的遠赴美國接應,還有之前的很多很多次,只要她需要,他總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
黎悅想著,再次調(diào)整姿勢,這一次,是朝著盛亭舟的方向微微側身,被他握住的手腕轉動后變成了更自然的交握姿勢。
這樣比剛才舒服多了,雖然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形中縮短了一些,但至少她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