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并非全無收獲,好歹還帶回了她的貼身丫鬟?!甭泛愎蛳孪蛩r罪,姿態(tài)擺得極是。
俞瀾眸中滄桑、平靜,她冷肅道:“一個丫鬟嗎?誰知道她嘴里能不能撬出有用的東西?!?/p>
她可是見多了護主的家奴,萬一這一個也犟呢?
褚文景滿面厲色,“你說是怎么讓她跑掉的?一個閨閣姑娘,你帶那么些人蹲守都沒抓住,要你何用!”
說罷,他也是氣急了恨不得打在路恒身上,就這樣把無用之人切成肉糜,使他了解無能的下場。
虧得俞瀾及時阻止,褚文景才收斂起暴躁的模樣。
路恒也僅可揣測,“她分明就躲在樓里,就那樣憑空消失,十有八九是樓中有暗道,亦或者是越窗而逃,但那高度不低,武藝不精,跳下去就是生受折磨。”
俞瀾捏緊手里的刺繡絹帕,出神道:“要真是她,恐怕真能做出這種事……”
痛可以忍,侮辱也可以忍,就是那極擅忍受之人。
路恒:“殿下放心,屬下趁早盤問出她的去處,假的畢竟是假的,真表妹在我們手中,秦嫽逃不掉要贖罪的。”
褚文景重新落座,淡定道:“說起來,你不去看看她么?這件事還多虧你了,可不能把自己摘得太干凈啊?!?/p>
路恒意識到他話中有話,委婉道:“殿下言重了,屬下為殿下謀事,豈敢妄想獨善其身。”
“你這下也是清閑,去看看她、哄哄她吧,母親剛過世,不曉得心里如何難受呢?若是知道……”
路恒冒昧打斷他:“殿下,屬下這便過去了。”
褚文景笑而不語。
“既然沒找到秦嫽,我先回王府去了,七殿下改日再敘?!庇釣懴蛩A烁I?,喚上婢女離開水榭。
“嫂嫂慢走不送?!?/p>
*
打回到薛府,言攸先吩咐人好生照料陸氏。
她坐在榻邊,陸氏抓著她的手不許她離去,事實上,她現(xiàn)在這腿還難受著,也沒法隨意行動、四處奔走,只好先計劃著如何救薛疏。
“老夫人,現(xiàn)在還沒什么消息,表兄清者自清,不會有事的……等查明真相,自然會放他出獄?!?/p>
陸氏眼盲,周圍除了言攸沒聽見旁人的響動,但依舊不放心,“阿嫽,叫其他人都出去吧?!?/p>
陸氏有話要告訴言攸。
她兩手捧握起陸氏干癟的手掌,上面肌膚松散,青筋突出,瘦骨嶙峋得有些駭人了,說得難聽些,與雞爪無益。
就是這雙丑陋的手供薛疏度過了那幾歲貧瘠的日夜,捧出一個右少卿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