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如雷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從飛船的外殼傳來!
那聲音并非來自下方塌陷的深淵,而是來自他們頭頂,或者說,是來自整個飛船的外部!
“蓬!”“蓬!”“蓬!”
緊接著,是如同暴雨般密集的敲擊聲,那聲音沉重而狂暴,每一次撞擊都讓整個貨艙,乃至整艘飛船都為之劇烈震顫,天花板上殘存的照明燈管瘋狂閃爍,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更多的金屬碎屑和塵埃如同雨點般簌簌落下。眾人腳下的地板也隨之起伏,仿佛正置身于一艘在狂濤駭浪中顛簸的孤舟。
“什么東西?!”拳神抬頭望向天花板,手中的重型爆能槍已經(jīng)舉起,警惕地搜尋著可能的敵人。
陳楚的瞳孔收縮宛如針孔,他第一時間判斷出,這股撞擊的力量絕對不是普通隕石撞擊所能產(chǎn)生的效果,更像是有某種猛獸正在用它那無堅不摧的軀體,瘋狂地沖撞著星際游輪的外殼!
沖撞之猛烈,簡直驚天動地,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和結構斷裂聲,飛船的內部警報系統(tǒng)有些紊亂,但此刻,眾人卻能清晰地“聽”到飛船骨架在呻吟,在哀嚎。
更讓人震撼的景象發(fā)生了,剛剛被金屬系異能者穆術費盡心力修復的那片飛船艙壁,此刻,在那堅固的、閃爍著新生金屬光澤的表面上,居然因為外部的猛烈沖撞,而開始出現(xiàn)無數(shù)細小而密集的凸起部分!
那些凸起如同雨后春筍般迅速地冒出來,每一個都有拳頭大小,形狀不規(guī)則,邊緣猙獰,它們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片修復區(qū)域,甚至開始向周圍完好的艙壁蔓延。從內部看去,那景象就如同有無數(shù)只無形的鐵拳,正在從飛船外部瘋狂地捶打著金屬外殼,試圖將其砸穿、撕裂!
“是它!!”阿九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得尖銳刺耳,“它在外面!它想要進來!”
毫無疑問,這正是那頭與機械相結合的行尸老板,它竟然沒有在墜落中被摧毀,反而以某種方式爬到了星際游輪的外殼之上,并且正在用它那恐怖的力量,瘋狂地沖撞、攻擊著飛船,試圖撕裂星球游輪的外殼,重新進入船內!
怎么辦?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陳楚的身上。周全、拳神、穆術,甚至包括驚魂未定的阿九,他們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依賴與期盼。
在不知不覺間,經(jīng)歷了一系列生死考驗之后,陳楚憑借著他那超凡的實力、冷靜的判斷和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擔當,已經(jīng)成為了這支臨時隊伍中當之無愧的領袖人物,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他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將決策權交給陳楚。
陳楚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表情嚴峻得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撞擊所蘊含的恐怖力量,那種力量足以輕易撕裂普通的戰(zhàn)艦裝甲,他甚至能想象出行尸老板此刻在飛船外殼上那副猙獰狂暴的模樣——它那半機械半腐爛的軀體,如同附骨之疽般緊貼著飛船,用它那無堅不摧的金屬利爪和沉重無比的鐵拳,一次又一次地轟擊著脆弱的船殼。
現(xiàn)在的情況,確實非常棘手。
行尸老板在星際游輪的外面,這意味著他們無法直接與其交戰(zhàn),雖然飛船目前正處于一片廣闊的隕石帶之中,與真正的宇宙真空環(huán)境還是有些區(qū)別,但這里的環(huán)境依舊極端惡劣,充滿了高速飛行的隕石碎片和致命的宇宙射線,根本不適合人類進行艙外活動。
除非,召喚出機甲。
陳楚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但隨即又被他否定。
問題在于,這艘星際游輪似乎啟動了某種強效的空間干擾力場,從他們登船開始,就發(fā)現(xiàn)所有的遠程通訊和空間傳送功能都受到了嚴重壓制,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無法從亞空間或者其他儲存維度召喚出各自的戰(zhàn)斗機甲,沒有了機甲的防護和火力支援,單憑肉身在宇宙環(huán)境中與行尸老板那樣的怪物戰(zhàn)斗,無異于自殺。
就在陳楚大腦飛速運轉,權衡著各種可能的應對方案,試圖在絕境中尋找一線生機的時候,異變再次發(fā)生!
“嗤……”
一聲如同布匹被鋒利刀刃劃破的、令人心悸的撕裂聲,毫無征兆地響起。這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讓他們的心臟瞬間揪緊。
緊接著,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他們側前方不遠處的一段飛船艙壁,那段原本還算完好的、由特種合金打造的堅固船殼,竟然如同紙片般被輕易地撕裂開來。
一道長達數(shù)十米、寬約半米的恐怖裂口,憑空出現(xiàn)在艙壁之上!
裂口之外,是浩瀚無垠的星空,深邃的黑暗如同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無數(shù)大小不一的隕石在黑暗的背景中緩緩漂浮、旋轉,反射著遠處恒星投來的微弱光芒,構成了一幅既壯麗又令人絕望的宇宙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