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绷钟^復有什么說什么,“但我還有父皇幫我掌舵,有王相等人輔助我,有天下百姓信任期待,女兒便覺得渾身充滿力量?!?/p>
景和帝朗聲大笑:“好,父皇相信你會比我做得更好?!?/p>
林觀復動了動鼻子,一副小女兒的姿態(tài)不滿地說:“父皇別想著給我戴高帽,壓在我身上的擔子已經(jīng)足夠重了。今日手忙腳亂,我快榨干腦袋才沒有鬧出笑話?!?/p>
林觀復舉杯一飲而盡,溫酒入喉依舊辛辣滾燙,卻抵不過胸口翻涌的情緒。
父女倆一邊喝酒一邊說了不少話,最后林觀復被送到和貴妃宮里,聞到她身上的酒味,和貴妃難得抱怨了幾聲景和帝。
林觀復沒有徹底喝醉,但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彈,等到安寢時抱著和貴妃不撒手。
“母妃,你陪我睡嘛?!?/p>
聽見女兒難得的撒嬌,和貴妃實在是拒絕不了。
“你都是皇太女了?!?/p>
林觀復抱著她的胳膊理直氣壯:“我是皇太女難道就不是母妃的女兒了?”
和貴妃嘴上說著不合規(guī)矩,心里卻美滋滋的。
看著熟睡的女兒的面容,心里的大石落下,無盡的寬慰。
林觀復第二日回府已經(jīng)效率極高地安上了皇太女府的牌匾,府上自然又是加了一波賞賜。
林觀復對上楊世羽的眼睛,突然邀請:“去屋頂上坐坐?”
然后在青黛等人無聲的尖叫中,楊世羽帶著新鮮出爐的皇太女爬上了屋頂。
夜晚的皇城并無萬家燈火,楊世羽安靜地陪坐在她身側(cè)。
林觀復也不知道是在看月亮還是在看哪,突然開口:“鴻漸,你知道我昨日最怕什么嗎?”
她很少稱呼楊世羽的字。
楊世羽:“群臣不服?”
林觀復笑著搖搖頭:“群臣若是不服我有自信能壓下去,更何況,”
她側(cè)首看著楊世羽:“不是還有你嗎?”
楊世羽不介意成為她的刀。
林觀復看著混沌的夜色:“我怕,有朝一日辜負了百姓?!?/p>
楊世羽聲音低而穩(wěn):“皇太女或許不知,冊封之事傳出皇城,百姓爭相歡呼,今日皇城內(nèi)盡數(shù)商鋪都好似過年般降價招待?!?/p>
“他們倒是會自己找個好由頭?!?/p>
楊世羽:“不論他人,在臣心里,皇太女便是最好的明主?!?/p>
林觀復手指抵住他的唇:“小心父皇把你記在他的小本本上?!?/p>
不過,她的眼睛看起來倒是開心許多。
秋日的風穿巷而過,地上的落葉被卷起打著旋兒,好似也在為巍峨宮闕中迎來了新人而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