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發(fā)生在第三年的仲夏,骨髓移植成功了。
林觀復依舊待在醫(yī)院,細胞計數(shù)開始回升,頭皮也長出來細軟的絨毛,像是只小刺猬一樣,摸起來的手感很奇怪,但又忍不住多摸摸。
厲焰和他幾個來看望過林觀復的朋友就手賤的時不時找機會摸她的腦袋。
林觀復出院那天是個很好的天,陽光明媚但并不刺眼,微風緩緩地拂過臉頰,林觀復走出醫(yī)院的大門那一刻,都有種恍惚重生的感覺。
林觀復換上了嶄新的連衣裙,雖然頭發(fā)還沒長長,但臉好看光頭也不耽誤顏值。
“我們這是去哪?”林觀復好奇地張望著外面,這不像是往市中心走的路線。
自從她手術成功,林皎皎便恢復了笑顏,這三年對她的磨礪比前面二十多年都要大。
厲焰順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去農(nóng)家樂,正好給你把九歲的生日過了?!?/p>
林觀復下車后立刻去找原生態(tài)的食材,一群沒有危機感的雞還傻乎乎地湊到她跟前來討食,林觀復興奮地和雞群說:“我活下來啦,你們高不高興?”
厲焰和林皎皎就站在她身后,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她身上投出斑駁的光影。
厲焰握住林皎皎的手,微微低頭湊近她的耳畔:“怎么看起來有些傻?”
真就連路過的狗都要被告知一聲“她活下來了”。
林皎皎看了一眼沒有自知之明的厲焰,想到他半夜忙活著要給女兒辦一個見面宴的熱情,“你別亂說,小心觀復記你的仇。”
厲焰不屑道:“她連頭發(fā)都沒長齊,能怎么記我的仇?”
剛說完就對上女兒不滿又危險的眼神。
林觀復:“媽媽,我好想你啊,你可以陪我睡嗎?”
厲焰:不祥的預感果然成了真。
林皎皎沒有任何猶豫“拋棄”厲焰,晚上和林觀復一塊睡。
明明已經(jīng)長大三歲了,可女兒好像沒有比三年前大多少,林皎皎想到這,眼睛里的憐愛和心里的虧欠就越來越重。
林觀復在媽媽溫柔的講故事聲音中慢慢進入夢鄉(xiāng),耳邊好像聽見了窸窸窣窣做賊似的響動。
“她睡了?”
“嗯。”
“她就是故意的……明天……”
聲音漸漸遠去,林觀復睡得香甜,睡夢中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