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香爐里的沉水香灰簌簌灑落,如一場無聲的雪:“他身中劇毒,就連蒼梧圣地那幾位都說他活不了?!?/p>
左側(cè)長老猛然抬頭,喉結(jié)劇烈滾動著咽下恐懼,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fā)顫:“稟圣主,屬下們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那寧道遠。。。不,如今自稱寧遠前段時間滅掉血剎門時,施展的正是圣主獨有的太初焚天訣!”
他伏地的雙手死死摳住地磚縫隙,額間青筋暴起,“據(jù)傳言,他化名遠游,正是為了避開蒼梧圣地耳目,暗中尋訪解毒良方。”
“方才我等遇見,他周身氣息凝練通透,再無半分中毒跡象。”
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玄色蟒紋大氅在密室內(nèi)穿堂風中獵獵作響,鎏金螭龍佩折射的冷光映得他面容愈發(fā)森然。
“能解蒼梧圣地都束手無策的劇毒,還敢孤身歸來。。。。。??磥硭舜味ㄊ怯袀涠鴣??!?/p>
“稟圣主,他此番并非一人前來,身旁還跟了兩人,一男一女。境界都不高。”
兩人話音未落,他猛地揮袖,案上青銅燭臺轟然炸裂,飛濺的燭淚在青磚上凝結(jié)成暗紅斑點。
“傳我命令,明日早會誰都不準早去!”聲浪裹挾著渾厚源氣震得密室四壁簌簌落塵。
“若有違令者——”他指尖凝成劍指,虛空劃過處空氣發(fā)出刺耳的撕裂聲,“斬!”
“是!”兩個長老如蒙大赦,額頭重重叩地,身影化作兩縷黑霧沒入墻角陰影。
隨著他們的離去,密室內(nèi)的燭火突然詭異地明滅三次,最后徹底熄滅,只余江地魁森冷的低語在黑暗中回蕩:“寧道遠!”他突然暴喝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怨毒與不甘。
“這些年,我在暗處苦心經(jīng)營,收攏勢力,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太一圣地登上大陸之巔!”
他猛地站起身,玄色蟒紋大氅在身后獵獵作響,“而你呢?空有虛名,惹是生非!若不是你,圣地早就該稱霸一方!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將太一圣地帶上巔峰!你不過是個絆腳石,只會讓圣地走向落寞!”
“如今你既敢回來,就休怪我不念舊情。。。。。?!?/p>
熹微晨光刺破云層,如金絲般斜斜滲入太一圣地。
往日斑駁的宮墻在朝陽下褪去幾分蒼涼,破碎的琉璃瓦折射出細碎光芒,殘垣斷壁間悄然萌發(fā)的野草沾著晨露,倒像是給這片傷痕累累的土地綴上了晶瑩的珠鏈。
晨風掠過坍塌的角樓,裹挾著遠處山林的草木清香,為這片沉寂許久的圣地注入了一絲鮮活氣息。
議事大殿的青銅門扉緩緩推開,吱呀聲響徹回廊。
殿內(nèi)長明燈明明滅滅,將鎏金龍紋柱的陰影投在青玉地磚上。
三十余位長老已端坐在云紋蒲團上,玄色錦袍上的暗紋在光影交錯間若隱若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