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玄?”
賀謝俞喉結(jié)滾動,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
三個字在舌尖打了個轉(zhuǎn),帶著幾分不確定,又似有模糊的印象在腦海深處沉浮。
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指不自覺蜷縮起來,指尖掐進掌心,試圖借由那點刺痛喚醒更多記憶。
這名字絕非尋常,可一時半會兒竟想不起究竟在哪聽過。
片刻后,像是有驚雷在腦海中炸開,他瞳孔驟然放大,原本微蹙的眉峰猛地挑起,連呼吸都漏了半拍。
那層籠罩在記憶上的迷霧瞬間散去,關(guān)于“火玄”二字的傳說如潮水般涌來。
那是隱于世間的古老族群,族中之人皆有通天徹地之能,幾千年前曾隨上古大能抵御魔族,此后便鮮少在世間行走,卻始終是各大勢力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您……您是那一族的人!”
賀謝俞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顫,方才強撐的鎮(zhèn)定蕩然無存。
他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身體,椅腳在地面劃出一道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書房里格外刺耳。
此刻再看火玄,那洗得發(fā)白的青布長袍仿佛鍍上了一層無形的光暈,連鬢邊紅火的胡須都似帶著威懾力,讓他不敢再直視。
火玄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那笑意不深,卻像破冰的暖陽,瞬間沖淡了周身的壓迫感。
他枯瘦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袖口,聲音依舊平和,卻多了幾分了然:“哦?看來你倒是知道我們一族。”
這平淡的語氣,在賀謝俞聽來卻如同恩赦。
他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動作急促得差點帶翻桌案上的硯臺,隨后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腰彎得幾乎與地面平行,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謙卑。
“前輩駕臨我賀家,是晚輩有眼不識泰山,未曾遠迎。不知前輩屈尊而來,究竟有何貴干?若有差遣,晚輩定當(dāng)全力辦妥?!?/p>
話音剛落,火玄眼中的溫和驟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刀鋒般的犀利。
那目光落在賀謝俞身上,似能洞穿他所有的心思,讓他瞬間如墜冰窖,后背的冷汗再次浸濕了錦袍。
空氣仿佛又凝滯起來,連案頭的燭火都停止了跳動。
火玄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在書房里清晰回蕩。
“葉問天,乃是我的弟子。”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賀謝俞耳邊炸開。
他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撞擊地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他抬起頭,臉上滿是驚恐與慌亂,雙手不住地擺動,聲音帶著哭腔:“前輩饒命!晚輩知錯了!晚輩真的知錯了!”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急忙將實情和盤托出,語速快得幾乎喘不過氣。
“您的弟子……您的弟子如今已經(jīng)加入了萬兵圣宗,成為了宗門弟子!”
“自那以后,晚輩再也沒有敢派半個人去追殺他,連關(guān)于葉公子的消息都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