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大哥看出了我的困境,他知我性子執(zhí)拗,越急越難成事兒,便找我徹夜長談,勸我暫時(shí)放下族中事務(wù),出去走走?!?/p>
“他說‘大道不止于苦修,或許踏遍山河,見遍人間百態(tài),反倒能尋到突破的契機(jī)。”
“我想了幾日,也覺得總困在族中不是辦法,便收拾收拾,離開了中土神洲,一路向東,最后到了東荒?!?/p>
說到與龍御天的相遇,火玄眼底終于泛起一絲暖意,嘴角也微微揚(yáng)起。
“在東荒漂泊時(shí),因緣際會下,我遇上了御天劍宗的宗主龍御天?!?/p>
“那小子性子爽朗,修為也不俗,我們倆初見時(shí)便因一場論道起了興致,從日出聊到日落,竟半點(diǎn)不覺得累?!?/p>
“后來又時(shí)常聚在一起喝酒論劍,一來二去,便成了一見如故的好友,比親兄弟還要投緣。”
“可這份暖意沒持續(xù)多久,他的語氣又淡了下去,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悵然:“只是不知后來他遇上了什么難處,竟要突然離開御天劍宗。”
“臨走前一晚,他拉著我喝了一夜的酒,最后才支支吾吾地開口,托我?guī)退湛醋陂T百年?!?/p>
“他說‘御天劍宗是我畢生心血,我走后,多半有人惦記,怕是要散了,你若念在我們兄弟一場,便幫我守著,百年之后,你想走想留,都隨你’?!?/p>
火玄輕輕嘆了口氣,目光重新落回葉問天身上,帶著幾分感慨。
“我那時(shí)念及兄弟情分,又瞧著御天劍宗確實(shí)是個(gè)有源氣的宗門,便應(yīng)下了他?!?/p>
“自那以后,我便留在了御天劍宗,平日里除了煉丹,也順便琢磨自己的修為。
葉問天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眼底滿是恍然。
原來師尊看似平淡的過往里,竟藏著這樣一段橫跨兩洲、牽扯情誼的故事。
他望著火玄鬢邊的紅火須發(fā),忽然覺得先前心中的疑惑與惦念,都在此刻有了歸宿。
火玄見他了然的模樣,語氣又輕快了幾分,繼續(xù)說道:“后來百里清風(fēng)那小子跟我說完御天劍宗的事,還提了你去了中土神洲。”
“我想著你獨(dú)自在外,難免會遇上麻煩,便沒多耽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p>
“一路上倒是聽不少人提起你的名字,聽聞那賀家不知好歹,竟找你的麻煩。”
說及賀家時(shí),他語氣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顯然對有人為難自己的弟子頗為不滿。
葉問天聽師尊提及賀家,先是愣了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輕松的笑意,語氣帶著幾分篤定:“師尊放心,弟子已經(jīng)加入萬兵圣宗賀家不敢放肆。”
火玄卻沒接他的話,只是淡淡“哦”了一聲,隨即手腕輕輕一揚(yáng),青布袍袖在空中劃過一道淺弧。
下一秒,一柄靈劍驟然出現(xiàn)在他掌心。
那哪是尋常靈劍,分明是一柄通體鎏金的神兵。
劍身長約三尺,劍身平直如鏡,陽光落在上面,竟折射出細(xì)碎的金芒。
劍脊處雕刻著繁復(fù)的云紋,那些紋路并非死物,細(xì)看之下,似有淡金色的流光在紋路間緩緩游走,仿佛將整片星空的璀璨都凝在了其中。
劍柄處纏繞著暗金色的絲繩,繩結(jié)打得緊實(shí)規(guī)整,摸上去帶著細(xì)膩的磨砂感,顯然是常年握持才養(yǎng)出的溫潤。
繩尾綴著一枚小巧的金色劍穗,穗子上的金線編織得極為精巧,哪怕只是輕輕晃動(dòng),都能聽到細(xì)微的金屬碰撞聲,清脆悅耳。
葉問天能清晰感受到從劍身里透出的磅礴源氣,那股氣息熾熱而厚重,絕非普通靈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