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弟子雙手抱胸,臉上掛著囂張的冷笑,手中舉著一個小巧的玉瓶,輕輕搖晃著,丹藥撞擊瓶壁的清脆聲響,此刻卻如同尖銳的針,刺痛著少年的心。
沐辰的雙眼瞬間瞪得通紅,憤怒如洶涌的潮水般在眼底翻涌,他的拳頭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
母親那蒼白虛弱的面容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撞擊著他的內(nèi)心防線?!半y道真的要為了救母親,咽下這莫大的屈辱嗎?”
他的內(nèi)心在痛苦地掙扎,每一秒都仿佛被放在烈火上炙烤,煎熬難耐。
就在沐辰的膝蓋即將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一只修長而有力的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他的肩膀。沐辰驚愕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著金白長袍的少年。
年紀與自己相仿,少年劍眉星目,面容冷峻卻不失溫和,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發(fā)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浩然正氣,宛如劃破黑暗的曙光,給人帶來無盡的希望與力量。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能輕易下跪!”葉問天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字字擲地有聲,仿佛洪鐘般在眾人耳邊回響,震得眾人心中一顫。
沐辰望著眼前的葉問天,只覺他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fā)高大,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堅不可摧,給予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四周瞬間炸開了鍋,人群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斑@不是葉問天嗎?聽說被宗主立為圣子的那個!”
“真的是他!沒想到圣子如此年輕有為,還這般仗義!”沐辰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再次屈膝欲跪:“在下沐辰,愿追隨葉問天圣子!還請圣子給我一個機會!”
“跪下的話就免談了?!比~問天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瞬間打斷了沐辰的動作。沐辰的膝蓋僵在半空中,他抬頭望向葉問天,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葉問天微微頷首,目光柔和而堅定地說道:“你母親的病,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沐辰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感激,用力地點了點頭,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沐辰,你就這么相信這個還不確定的圣子?”那個刁難沐辰的弟子見狀,心中滿是不甘,大聲叫嚷道。
沐辰轉過身,眼神堅定如鐵,毫不畏懼地直視對方的眼睛:“我信何人,與你何干?”說罷,他帶著葉問天和小米,大步離開了集市。
一路上,沐辰腳步匆匆,心中既焦急又忐忑。他深知母親的病情危急,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珍貴,此刻,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葉問天身上。
葉問天與小米緊跟其后,看著沐辰焦急的背影,葉問天和小米隨后緊跟上。
片刻后,沐辰帶著他們來到了宗門外一處偏僻荒涼的地方。
這里雜草叢生,荒無人煙,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隱沒在茂密的荒草之間,仿佛隨時都會被吞噬。寒風呼嘯而過,發(fā)出凄厲的聲響,如同一頭頭猛獸在咆哮。
幾間破舊不堪的茅屋孤零零地立在荒野之中,屋頂?shù)拿┎荼伙L吹得七零八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梁。墻壁上的泥塊脫落了大半,露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窟窿,冷風從窟窿中灌進去,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屋前的空地上堆滿了各種雜物,破舊的農(nóng)具、缺了口的水缸,還有一些不知用途的破舊物件,雜亂無章地散落一地。
葉問天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一陣酸澀。他難以想象,在這看似繁華的宗門之外,竟還有如此困苦的角落,更難以想象沐辰和他的母親在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中,度過了多少個艱難的日夜。
“沐辰,據(jù)我所知,宗門每月都會發(fā)放修煉資源,足夠你與母親兩人衣食無憂,為何還過得如此凄慘?”葉問天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忍與疑惑。
沐辰緩緩低下頭,眼中泛起一層霧氣,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母親在不久前身患惡疾,病情日益加重,我四處求醫(yī),拜訪了許多丹師,可他們都束手無策。
為了給母親治病,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將宗門發(fā)放的修煉資源都拿去當報酬了。
即便如此,母親的病情卻絲毫沒有好轉……”他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腳下的土地上,濺起一片塵土,那是他內(nèi)心深處無法言說的痛苦與無奈。
葉問天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忖:“此人如此孝順,人品定然沒問題,值得相助?!?/p>
一旁的小米聽著沐辰的講述,眼眶也紅了,她拉了拉葉問天的衣袖,眼中滿是懇求:“哥哥,你一定要幫幫他。”
葉問天微笑著拍了拍小米的手,溫柔地說道:“放心吧,小米,我來這不就是為了幫助有需要的人嗎?”
幾人向著屋子內(nèi)走去。屋內(nèi)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味,令人幾欲作嘔。一張破舊的木床擺在屋子中央,床上躺著一位面容憔悴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