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余位長老已端坐在云紋蒲團上,玄色錦袍上的暗紋在光影交錯間若隱若現(xiàn)。
“圣主此番歸來,定能重整乾坤?!弊髠?cè)白發(fā)長老撫須輕笑,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當(dāng)年我們跟著圣主從荒山草創(chuàng)到名震一方,那些血與火里拼出來的基業(yè),豈會輕易折損?”
話音未落,右側(cè)年輕長老已握緊腰間長劍,目光灼灼:“正是!有圣主坐鎮(zhèn),那些宵小之輩膽敢來犯,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殿外忽有晨鐘清響,驚起檐角棲息的白鴿。
眾人下意識挺直脊背,目光齊刷刷望向殿門方向。
陽光穿透雕花窗欞,在青磚上流淌成金色的河,恍惚間竟與多年前圣主初立圣地時,那道照亮前路的晨光重疊。
寧道遠負手立于主位,長袍上暗繡的星紋在晨光中流轉(zhuǎn),似有光華暗涌。
他目光掃過殿內(nèi)七零八落的空位,那些空置的云紋蒲團如同圣地潰爛的傷口,在青玉地磚上投下刺目的陰影。
殿外白鴿撲棱棱掠過飛檐,翅尖帶落的塵埃在光柱中翻滾,更襯得氣氛凝滯如鐵。
“方言。”他忽然開口,聲線低沉似裹挾著萬年玄冰,驚得座下長老們紛紛屏息。
左側(cè)白發(fā)如雪的老者立刻起身,腰間古樸的青銅令牌隨著動作輕晃,發(fā)出清越聲響——那是當(dāng)年與圣主共戰(zhàn)四方的信物。
寧道遠指腹摩挲著龍椅扶手上的螭紋,鎏金在指尖泛著冷光:“沒來之人都是江地魁的人吧?!?/p>
方言單膝跪地,蒼老的手背青筋暴起,聲音因壓抑的怒火微微發(fā)顫:“回圣主,正是!”
他抬頭時,渾濁的老眼中燃燒著熊熊怒意,“自您下落不明,江地魁那賊子便豢養(yǎng)死士、私結(jié)外黨,以雷霆手段把持圣地命脈?!?/p>
他重重叩首,額頭撞在青磚上發(fā)出悶響,“諸多長老被其威逼利誘,稍有不從便被冠以叛徒之名。”
“我等忍辱負重至今,只為等圣主歸來撥亂反正!那江地魁狼子野心,妄圖將圣地據(jù)為己有,此人其心可誅!其罪當(dāng)剮!”
寧道遠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袖中暗金色劍氣若隱若現(xiàn),將透窗而入的晨光割裂成細碎的金箔。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威壓中,殿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玄鐵戰(zhàn)靴踏碎滿地裂痕,發(fā)出金石相擊的鏗鏘。
“江地魁拜見圣主!”聲音裹著刻意堆砌的恭順,卻掩不住字句間暗藏的鋒芒。
門扉轟然洞開,凜冽罡風(fēng)卷著腥甜血氣撲面而來,玄色蟒紋大氅的江地魁負手而立,身后簇擁的長老們周身源氣流轉(zhuǎn),似是擺開了劍拔弩張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