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xí)r,東方天際已泛起一抹魚肚白,像上好的宣紙被淡墨輕輕暈染開。
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北丹圣城,廣場上的青石地面還凝著夜露,踩上去帶著微涼的濕意,卻已隱隱傳來腳步聲。
武者們比昨日來得更早,衣袂摩擦的窸窣聲、兵刃輕撞的脆響,在寂靜的晨光里織成細(xì)密的網(wǎng)。
高臺上的天武尊者已端坐于案后,丹紋錦袍在漸亮的天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
他面前的玉盤里,昨夜凝結(jié)的露水還未干透,倒映著天空從青灰轉(zhuǎn)為淡藍的漸變。
九張梨花木長桌被重新擦拭過,在晨光里泛著溫潤的光,桌案中央,早已備好丹爐、玉杵、靈火引。
那三足鼎狀的丹爐通體烏黑,爐身上刻著繁復(fù)的聚火紋,湊近了能聞到淡淡的硫磺與紫金砂混合的氣息。
玉杵瑩白如脂,杵頭光滑得像是被千百年的源氣浸潤過。
而靈火引則是一小截暗紅的木炭,看似普通,卻能引動武者體內(nèi)源氣化作丹火,是煉丹時的關(guān)鍵之物。
葉問天四人并肩立于廣場東側(cè),火璃兒正低頭把玩著腰間的火紋玉佩,紅衣在晨光里褪去了夜里的張揚,多了幾分暖融融的光澤。
風(fēng)曦月抬手將一縷被晨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別到耳后,腕間的玉鈴隨著動作輕響一聲,驚飛了檐角棲息的幾只灰雀。
無名依舊沉默地站在最外側(cè),目光落在廣場中央的丹爐上,仿佛在思索著什么。
葉問天的目光掠過那排丹爐,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一枚丹方玉簡,玉簡邊緣已被摩挲得光滑。
他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有敖寰宇的審視,趙子軒的戰(zhàn)意,還有那些被淘汰者復(fù)雜的注視,像無數(shù)根無形的線,輕輕牽引著場內(nèi)的氣氛。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越過城墻,恰似一道金紗斜斜鋪展,精準(zhǔn)地落在高臺頂端那枚繁復(fù)的丹紋圖騰上。
古老的紋路被晨光鍍上金邊,每一道刻痕里都仿佛流淌著歲月沉淀的丹道氣韻。
天武尊者緩緩抬手,寬大的袍袖在晨風(fēng)中劃出一道沉靜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