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回到大廳時,正聽到藍老太太對著許柏年和蕭念問道:“你們兩個年齡相當(dāng),相貌匹配,家世也相宜,你們……”
話音未完,藍羽已輕聲喊道:“外婆!”
藍老太太也是一個心思玲瓏的主兒,頃刻間便懂了藍羽打斷話頭的意思,眼角笑出細(xì)紋,朝她招招手。
藍羽看了一眼那邊正面露尷尬的許柏年和蕭念,忙笑著打圓場:“外婆,您別光說他們呀,也聽聽我給您帶的新茶故事?!?/p>
說著快步走到藍老太太身邊,親昵地挽住她胳膊,順勢把話題引到自己精心準(zhǔn)備的“茶趣”上,許柏年和蕭念欣喜地看著藍羽,眼神里滿溢對她的欣賞。
正說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看了一眼,臉色微微變了變。
許柏年和蕭念也看出了藍羽的異色,他們趕緊和藍老太太說話,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
藍羽走到院子里接起了電話:“阿夜!”
電話那端的語氣微微發(fā)顫,壓抑著情緒,帶著些沙?。骸皽\淺,我想你了?!?/p>
像是在強撐著鎮(zhèn)定,可那絲眷戀與苦澀,還是順著聽筒偷偷跑了出來。
藍羽聽到了他的這句話,心情復(fù)雜極了。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他,沒有說話,只余彼此的呼吸聲互相傳遞。
電話那端的人并未等到心上人的答復(fù),似也能猜到對方的心思般,試探著問道:“今天是你外婆的生日,我想出席?!?/p>
藍羽思忖良久,才平靜無波地說道:“時機未到,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你是我為敵人準(zhǔn)備的一把刀。”
字里行間都裹挾著無奈的外衣。
對方于這個結(jié)果似早有預(yù)料,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中盛滿了心酸與悲哀:“好久不見了,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再見一面?”
藍羽悠悠嘆了一口氣,語氣中隱有遺憾:“阿夜,別等我了。當(dāng)年我們錯過了,便是一生的夙命?!?/p>
男人語帶痛苦與憤恨:“淺淺,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恨好恨霍衍之,是他拆散了我們……”
他的心中有著太多的不甘、痛恨與執(zhí)念,當(dāng)年他明明已經(jīng)擁有了藍羽,卻被……
這么優(yōu)秀的藍羽他怎么甘心就此拱手讓人?
藍羽微微垂眸,掩下心中思緒:”阿夜,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真的沒必要一直執(zhí)著于過去。有些事有些人也不需要一直記恨于心,你這么聰慧睿智的人,當(dāng)知放下即是新生?!?/p>
其實這些年,對于當(dāng)年的事,她早已放下。
十七歲的愛戀經(jīng)過這些年的分離與沉淀,早已在歲月里被風(fēng)輕輕吹淡,就像泡了許多次的茶葉,燙出的茶水,她能笑著咽下,卻再也嘗不出當(dāng)年的苦與澀。
男人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語氣中充滿悲憤與妥協(xié):“淺淺知道初戀對于一個人的殺傷力嗎?更何況我的初戀便像那人間的妄想一樣,那般高不可攀。明明是我的,卻被人強行分開,誰懂那種擁有了卻被迫失去的感覺?痛苦得不能自拔……”
藍羽當(dāng)然懂這種感覺,因為她切身體會過,并且現(xiàn)在還在經(jīng)歷。
她明明已經(jīng)擁有了裴硯琛,并嫁給了他,卻硬生生被劉月給搶走了。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劉月,即使沒有劉月,還有張月、李月,總之裴硯琛喜歡的女人不會是她。
不愛就是不愛,并不是因為三姐的出現(xiàn)就不愛。
她清楚,劉月沒出現(xiàn)前,裴硯琛也不喜歡她。
不完全是劉月的錯,錯的是藍羽不該嫁給裴硯琛。
她深吸一口氣,抬眸望了望即將完全暗下來的天空,勸慰道:“阿夜,找個好姑娘好好談個戀愛吧,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我其實不值得你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