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野數(shù)著數(shù),煙灰又積了長長一截,落在锃亮的皮鞋上,他低頭吹了吹,像在撣掉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灰塵。
整整兩個小時,一共換了一百八十個,換得陸昭野和保鏢都麻木了。
她還在不清不楚地喊著
“阿野”,聲音輕得快聽不見。
陸昭野看著癱在地毯上的江予寧,轉(zhuǎn)頭吩咐保鏢:“你去給她洗澡,多給你一萬?!?/p>
這個房間是他的專屬包廂,這一層也就這間有浴室。
保鏢皺著眉往手套上倒消毒水,他拽著江予寧的胳膊往浴室拖,女人像條沒骨頭的魚,軟塌塌地掛著。
“阿野……
冷……”
她突然瑟縮了下,指甲摳住保鏢的袖口,差點把打工人惡心吐了。
陸昭野發(fā)現(xiàn)江予寧的腳踝磕在浴室門框上,她卻只是哼唧著往熱源處湊,像只被雨淋濕的貓。
“水溫調(diào)高點。”
他說道,聲音平得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
蓮蓬頭的水流砸在瓷磚上,霧氣很快漫滿整個浴室。
保鏢拿著噴淋頭往江予寧身上沖,泡沫混著污漬打著旋往下流,在排水口積成惡心的漩渦。
她忽然笑起來,手在水里亂抓,喊著
“阿野的浴缸”。
陸昭野倚在浴室門口,看著江予寧無意識的掙扎、傻笑、還有偶爾蹦出的
“阿野”
。
“洗快點?!?/p>
陸昭野轉(zhuǎn)身往外走:“洗完你給她換衣服,送回家?!?/p>
保鏢應(yīng)了聲,拖著江予寧出來時,包廂已經(jīng)被人打掃得干干凈凈。
陸昭野剛出門,就碰上了也要回家的藍羽。
蕭念和蘇安晚早就被段邵陽和沈昭然喊回家了,只剩她一個孤家寡人了。
霓虹燈在陸昭野身后碎成一片光斑,他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動作漫不經(jīng)心,目光卻像纏人的藤蔓,悄無聲息地繞上藍羽的臉。
“這么巧?!?/p>
他開口時,喉間還帶著點包廂里的酒氣,卻比平日低了半度:“藍小姐也喜歡來這家酒吧?”
藍羽往旁邊挪了半步,避開他身上若有似無的冷萃檀木香。
“陸總也來消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