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服務(wù)員上菜打破沉默,熱氣騰騰的龍蝦剛擺上桌,劉月突然驚呼:“姚總的領(lǐng)帶沾到醬汁了。”她起身從手包掏出絲巾,“用這個擦?”
姚期仁本能地往后躲,婉拒道:“不用,我自己來?!彼皖^擦拭時,裴硯琛將濕巾盒推到劉月手邊,動作自然得像是條件反射。
劉月收回手,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絲巾邊緣:“姚總倒是見外。”
她重新落座時,裙擺掃過裴硯琛的膝蓋,換來對方不動聲色的側(cè)目。
云熠乾突然舉起酒杯打破凝滯的空氣:“為這盤龍蝦也該干一杯。聽說主廚專程從波士頓空運(yùn)食材,錯過可惜?!?/p>
他仰頭飲盡威士忌,余光卻盯著姚期仁低頭擦拭領(lǐng)帶的動作。
王翊坤扒開龍蝦鉗,汁水濺在襯衫上也渾然不覺:“說起波士頓,劉小姐在那邊待了五年?有沒有什么秘密度假地推薦?”他說話時眼睛發(fā)亮,卻觸及到了裴硯琛投來的淡淡目光。
“麻省理工實驗室倒是不錯。”段紹陽輕笑出聲,用銀匙攪動著龍蝦湯,“不過姚總這樣的浪漫主義者,恐怕更偏愛查爾斯河畔的日落?”
裴硯琛放下酒杯,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叩擊桌面:“最近城西那塊地的招標(biāo),各位怎么看?”話題驟轉(zhuǎn),眾人的注意力頓時被轉(zhuǎn)移。
“聽說有黑馬競標(biāo)?”云熠乾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動著戒指,余光瞥見姚期仁將擦好的領(lǐng)帶重新理正。
趙新時立刻接話:“城西那塊地確實是塊肥肉,就是拆遷難度太大,之前三家公司競標(biāo)都卡在賠償問題上。”他看向裴硯琛,“裴總要是出手,倒是能解決這個難題?!?/p>
裴硯琛轉(zhuǎn)動著威士忌杯,冰塊碰撞出清脆聲響:“裴氏最近在海外有項目,資金周轉(zhuǎn)不開?!彼抗鈷哌^眾人,“不過聽說姚氏對舊城改造很有經(jīng)驗?”
姚期仁聞言挑眉:“裴總消息靈通。我們確實有興趣,只是還在評估風(fēng)險?!?/p>
段紹陽突然輕笑:“說到風(fēng)險,云氏旗下的建筑公司前不久剛拿了國際安全認(rèn)證,要是合作開發(fā)……”
“合作可以,但利潤分配得重新談。”云熠乾打斷他,眼神銳利,“城西那塊地未來要建商業(yè)綜合體,后期運(yùn)營成本不低?!彼聪蜈w新時,“趙律不是和汪先生私交不錯?聽說他手里有批廉價鋼材?”
趙新時搖頭:“汪先生上個月剛和別家簽了合同?!?/p>
裴硯琛突然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說了這么多,不如先派人做實地考察。”他起身整理西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劉月立刻跟上。
王翊坤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嘟囔道:“好好的飯局,怎么變成招標(biāo)會了?!?/p>
姚期仁低頭解下領(lǐng)帶,隨意搭在椅背上:“這頓飯吃得比談判還累。”他看向趙新時和云熠乾,“城西項目的事,找時間再細(xì)聊?”
云熠乾轉(zhuǎn)動著食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我回去讓人做份詳細(xì)報告?!彼鹕頃r,目光在姚期仁的領(lǐng)帶上停留了片刻。
趙新時看著空蕩蕩的包廂,輕嘆一聲。
王翊坤拍了拍兩人肩膀:“行了行了,別愁眉苦臉的。走,再去喝一輪!”他攬著兩人往外走,沒注意到姚期仁回頭看了眼劉月留下的絲巾,眼神逐漸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