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99章 走神（第2頁）

她一邊吩咐人抹去痕跡，只留那五個混子躺在原地，一邊回到車里拿出電腦刪掉監(jiān)控畫面。

回去的路上，藍羽心里想著的并不是女孩有多么可憐，而是她的心境。

她是從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漠的？

霍衍之從小教育她，不要隨便動惻隱之心，因為那樣可能會要了她的性命。

也許是這些年不停地經(jīng)歷生死之戰(zhàn)，偶然看到普通人的悲歡，竟會覺得陌生又遙遠。

藍羽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電腦邊緣，屏幕還停留在刪除監(jiān)控的后臺界面，進度條早已走完，可指尖的涼意卻散不去。

她想起十歲那年，霍衍之帶她去東歐執(zhí)行任務，路邊有個小女孩抱著受傷的小狗哭，她想遞塊創(chuàng)可貼，卻被霍衍之攥住手腕按在車里。

“淺淺！”

當時男人的聲音冷得像冰：“你看她的鞋子，限量版的手工靴，哭的是狗，不是餓肚子。你的同情要是用錯地方，下次躺在地上等人救的就是你。”

后來她才知道，那女孩是當?shù)睾趲屠洗蟮呐畠?，哭是演給路人看的誘餌。

從那以后，她就學會了把“惻隱”鎖在心底，只留“利弊”明晃晃擺在臺面上。

可剛才巷子里，男孩抱著女孩時發(fā)抖的指尖、沾血卻攥得緊緊的衣角，還是像根細針，輕輕扎了她一下。

“發(fā)什么呆呢？”

顏穆卿的聲音突然從副駕傳來：“還在想剛才那事？放心，我找人去醫(yī)院盯著了，那對小情侶不會有事的。那五個混子本來就有案底，就算警察查，也只會算成‘互毆致死’，跟他們沒關(guān)系?！?/p>

藍羽抬眼看向窗外，霓虹燈光透過車窗灑在顏穆卿的發(fā)梢，淺金色的發(fā)絲晃得人眼暈。

她忽然笑了笑：“卿卿比我想得周到?！?/p>

“那是！”

顏穆卿得意地挑了挑眉，俯身湊過來：“不過說真的，剛才看你刪監(jiān)控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要不管不顧走了呢。畢竟你以前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刪監(jiān)控是怕麻煩?！?/p>

藍羽在心里默默想著，她突然就對那對情侶起了悲天憫人的心思。

全身嘴最硬。

口嫌體正直。

顏穆卿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喲，姐姐這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早知道剛才就該錄下來，發(fā)給許柏年讓他也開開眼，看看他那‘冷血無情’的老板，也有軟心腸的時候?！?/p>

“再貧嘴，就下去?！彼{羽瞥了她一眼，語氣里卻沒什么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