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眨眨眼,狡黠一笑:“那必須的,以后咱們可都是破譯男人‘密碼’的高手了?!?/p>
兩人相視而笑,笑聲清脆,在慶功宴熱鬧的氛圍里,顯得格外自在愜意。
女同事們的竊竊私語還在繼續(xù),玻璃杯碰撞的輕響里,有人轉動著無名指上光禿禿的戒痕:“以前他總說我穿旗袍好看,后來衣柜里的真絲旗袍都發(fā)了霉,他卻再沒說過一句熨燙的話。”
“上周收拾書房,翻出大學時他送的鋼筆?!?/p>
另一個聲音頓了頓,將吸管戳進檸檬水里攪出漩渦,“筆尖早就干涸了,可我還是舍不得扔?!?/p>
有人望著遠處舉杯的精英們,指尖摩挲著香檳杯的弧度:“男人總愛說‘你值得更好的’,卻從沒想過,他眼里的‘更好’,從來不是自己?!?/p>
“記得去年生日,他說要帶我去看極光。”
說話的女孩低頭輕笑,發(fā)梢垂落遮住眼底的黯淡,“后來極光照片倒是在朋友圈見了不少,只是再也沒人說要牽我去追光?!?/p>
“其實有些承諾就像箭靶子,”
最年長的女同事摘下珍珠耳釘,動作輕緩得像在拆解易碎品,“當時看著穩(wěn)穩(wěn)命中紅心,日子久了才發(fā)現(xiàn),風一吹,全是窟窿。”
藍羽握著香檳的手指驟然收緊,杯壁凝出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在裙擺暈開深色痕跡。
她低頭輕笑,笑意不達眼底。
那些落在耳鬢廝磨里的念想,終究成了扎在心頭的刺,每思及此,便在回憶里輾轉生疼。
別人的丈夫對他們的妻子有過許諾,而裴硯琛之于藍羽,連一句像樣的承諾都吝嗇給予,卻用沉默編織成網(wǎng),將她困在名為婚姻的荒城里,獨自咀嚼無盡的荒蕪。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清脆的碰杯聲。
染著酒紅美甲的手高高舉起香檳杯,說話的女人眼角細紋里都藏著故事:“管他呢,女人可不能說不行?!?/p>
她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滾動間,碎鉆項鏈在鎖骨處劃出冷光,“旗袍發(fā)霉了就捐給博物館當古董,干了的鋼筆正好用來簽離婚協(xié)議
——
沒了誰,日子還不照樣過?”
話音落下,四周陷入短暫的寂靜。
藍羽望著那抹艷麗身影消失在人群,玻璃杯外壁的水珠正順著她攥緊的指節(jié),無聲墜入塵埃。
好一句“女人可不能說不行”。
藍羽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
在藍羽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女人不行”這樣的話,男人能做的事,女人照樣能做。
男人不能做的事,女人依然可以做。
她藍羽就是要在商界同那些男人一樣平起平坐,甚至壓他們一頭,羨慕你,成為你,超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