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鷙壑足見老辣,其反應之迅捷令人咋舌。
電光火石間,他右手摔掉茶杯,迅速捂住口鼻,左手指尖已重重按下沙發(fā)扶手下的暗鈕。
剎那間,破空聲驟起,無數(shù)細小銀針如暴雨傾盆,從四面八方裹挾著凌厲的殺意,朝著藍羽疾射而來。
藍羽瞳孔驟縮,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后仰去,堪堪避開迎面而來的銀針。
也就是這瞬間的遲緩,噴在洪鷙壑面上的藥劑已經(jīng)起了效果。
冷汗順著脊椎蜿蜒而下,浸透晚禮服的布料。
藍羽還沒起身,便已聽見他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喟嘆,像吞下一整只肥膩的烤鴨。
藥效發(fā)作得比預想中快。
不過三分鐘,他的瞳孔就開始發(fā)直,手指在空中胡亂抓撓,嘴里嘟囔著
“藍小姐”。
藍羽嫌惡地偏過頭,趁他癱在沙發(fā)上胡言亂語時,迅速將正品塞進手包內(nèi)側(cè)的暗袋,再將那枚仿品放進去
——
這是蕭念請老匠人日夜趕工制做的,連玉紋里的冰裂紋都分毫不差。
做好這一切,她環(huán)顧四周,戴在手腕上的類似于手表的環(huán)行無線信號探測器感應到這個房間里竟然沒有安裝針孔攝像頭,大概也是怕這所空間里發(fā)生的不雅行為不小心泄露吧。
倒是方便了她。
金屬碰撞聲突然炸響。
她抄起博古架上的青銅鎮(zhèn)紙,對著門鎖砸了七下,黃銅鎖芯才帶著木屑崩出來。
推門的瞬間,廊下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想來是洪鷙壑的保鏢之類的打手吧。
藍羽反手帶上門,此刻若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勢必會有一番惡戰(zhàn),正思考著是徹底開戰(zhàn)還是……
突然她瞥見墻角那方錦鯉池,腦海中閃過什么。
縱身躍進去的身影和濺起的水花被夜風吹散在竹影里。
到底是秋天了,又是夜間,刺骨的寒意瞬間裹住全身。
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沉入池底,透過水面泛起的層層漣漪,望見外面的傭人和保鏢舉著手電筒在池邊來回踱步。
道道刺目的光柱掃過水面,她屏息凝神,默數(shù)著光束里晃動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