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寧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看到鼻青臉腫的陸昭野,左額纏著紗布,滲出血跡的地方已經(jīng)發(fā)黑。
她伸手想碰,指尖在半空中頓了頓,又縮了回去。
“李叔,他這是……”
她的聲音還啞著,每個字都磨得喉嚨發(fā)疼。
李叔站在床頭柜旁,痛心疾首地?fù)u著頭,神情滿是難過。
陸昭野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如今他被人傷成這樣,說不傷心,肯定是不可能的。
“醫(yī)生說右手腕粉碎性骨折,得養(yǎng)三個月才能拆石膏?!?/p>
他低聲說,視線掃過陸昭野吊在胸前的手臂:“左邊斷了兩根肋骨,昨晚緊急做的固定手術(shù)。”
江予寧的呼吸滯了滯,目光移到陸昭野蓋著被子的胸口,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還有呢?”
她追問,心里疼得在滴血。
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和江予白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還如愿和他訂了婚,是哪個混蛋敢將她的未婚夫打成重傷?
此仇不報,她就不叫江予寧。
“后腦有血腫,輕微腦震蕩?!?/p>
李叔的聲音更低了:“身上的擦傷不算什么,最麻煩是后背,棍棒打的瘀傷浸了血,換藥時護(hù)士說……
說像塊爛肉?!?/p>
監(jiān)護(hù)儀的滴滴聲突然顯得格外刺耳。
江予寧盯著陸昭野緊抿的嘴唇,那里還殘留著干涸的血痂,她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她都沒有如此心疼過自己的父母,此刻卻為陸昭野的模樣感到無比心痛。
“怎么會這樣?”
她的聲音發(fā)顫:“查到是誰干的了嗎?”
李叔搖搖頭,從抽屜里摸出個證物袋,里面裝著根扭曲的鋼管。
“少爺車?yán)锏姆郎砑一?,找到他時攥在左手心里,指節(jié)都嵌進(jìn)鋼管銹里了?!?/p>
他頓了頓:“現(xiàn)場除了輪胎印,什么都沒留下。”
江予寧看著那根鋼管,想象著陸昭野當(dāng)時面臨的絕境,該是怎樣絕望的心境。
“他什么時候能醒?”
她別過臉,盯著窗外的梧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