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在墻上的琴鍵忽然暗了兩格,蘇安晚的指尖搭在他寬闊的背上,聽見他低聲說了句什么,像是應(yīng)允著她。
后來紗簾被夜風掀起一角,月光漫進來,剛好照在床頭柜的相框上,那是上周拍的合照,她穿著他的白襯衫坐在鋼琴前,他站在身后替她翻樂譜,兩人的影子在琴鍵上疊成一團。
云雨之后,沈昭然仰躺在婚床上,深沉的墨眸里泛著復(fù)雜的光暈,腦海中忽然想起藍羽最后那條消息:“別讓她覺得,嫁給你是委屈?!?/p>
他闔上酸澀的眼瞼,任由倦意如潮水漫過全身,結(jié)束了這疲憊不堪的一日。
晚上十點,廢棄工廠的鐵皮門被風撞得哐哐響。
藍羽站在銹跡斑斑的鐵籠里,穿著黑色緊身速干衣,襯托著她利落的線條,小臂纏著的白色繃帶末端還沾著碘伏。
最惹眼的是她臉上那副金色面具,遮住從眉骨到鼻梁的半張臉,只露出緊抿的唇和線條鋒利的下頜。
她往指關(guān)節(jié)涂防滑粉,粉末簌簌落在水泥地上,混著空氣中的鐵銹味,嗆得人喉嚨發(fā)緊。
看臺上早擠滿了人。
三層高的臨時看臺是用集裝箱拼的,最上層被玻璃隔出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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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qū),金景宸正摟著個穿亮片裙的女人笑,手指點向場內(nèi)
——
那里坐著東歐投資方的幾個大佬,雪茄煙圈從玻璃縫鉆出來,飄向中間層押注的賭徒們。
“那娘們戴面具裝什么神秘?”
穿花襯衫的男人把籌碼拍在桌上:“押伊萬戈爾!這身段看著就不像能打的?!?/p>
“你懂個屁?!?/p>
旁邊有人冷笑:“上個月在倫敦金融城,有人戴同款面具跟華爾街那幫人掰手腕,最后把對方的鋼筆都捏彎了?!?/p>
鐵籠突然哐當一響。
伊萬戈爾進場了,一米九的個頭堵得籠門都顯小,肌肉上的刀疤在探照燈下泛著油光。
他掃過藍羽臉上的面具,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用俄語罵了句
“藏頭露尾的貨”,拳頭往鐵網(wǎng)上砸得觀眾席一陣哄笑。
藍羽活動了下脖頸,面具隨著動作蹭過耳后,露出一小片泛紅的皮膚。
她想起許柏年說過的話,伊萬戈爾左肩舊傷,視頻里第三回合會抬臂遲緩。
她環(huán)視了下看臺上的資本方,呵!
好多熟人。
裁判扯著嗓子喊開始,伊萬戈爾的拳頭已經(jīng)到了眼前。
藍羽俯身躲開,面具邊緣擦過他汗?jié)竦男靥?,那股混合著古龍水和狐臭的味道直沖腦門。
她借著俯身的慣性掃向他下盤,對方紋絲不動,反身一記肘擊擦著她面具過去,“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