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里收不收拓本?”
老頭模樣古古怪怪,似乎看出吳斜是店主,便主動過來搭話。
即便吳歧不搞古董,也明白這行基本都是私下交易,面上大多小打小鬧,沒多少錢掙。
他看他哥也不耐煩應付那種一看就一知半解的客人,要是每個客人都認真接待,把每件古董背后的故事都講一遍,他哥還不如改行當說書的。
不過——
吳斜去招呼客人,吳歧就坐到他哥剛坐的椅子上,隨手抄起桌上的筆記翻了翻——這筆記是他爺爺的,他看過。里面的內容不說滾瓜爛熟,至少也是心里有數。
他借著筆記的遮擋,極為隱晦地瞥了那古怪老頭一眼:這老頭應該也不是普通客人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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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吳歧心里是何計較,吳斜對那人態(tài)度果然很敷衍。
他和老頭說了兩句,就想打發(fā)老頭去隔壁逛逛,言辭中頗有一種“沒好東西就滾,別耽誤大爺干正事”的模樣。
至于他有什么正事?與弟弟相親相愛不算嗎?
哥倆也有段時間沒見了,說不得一會兒還得去樓外樓搓一頓——當然,得勞煩弟弟付錢,畢竟他的財政收入,懂得都懂。
見吳斜一個勁兒朝自己擺手,老頭有點尷尬,可能沒想到眼前這年輕小輩,對自己是這個態(tài)度。
他無法,只能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他是來打聽戰(zhàn)國帛書的,而且還指名道姓說想要吳家老太爺手里那一份。
一聽對方想找自己爺爺,吳斜當即變了臉色,二話不說就要把人趕出去。但在那人的執(zhí)意糾纏下,吳斜還是帶他去了里屋。
臨走,吳斜還叮囑弟弟稍坐,他去去就回。
吳歧無所謂地擺擺手,示意哥哥自己去忙。
待吳斜和老頭的身影完全消失,吳歧才拿出手機給二叔發(fā)了條短信。
二叔回的很快,只有簡簡單單三個字:【知道了】,又問吳歧晚上回不回來吃。盡管措辭委婉,還是讓吳歧看出了一種空虛寂寞冷的感覺。
吳歧一笑,壞心眼地表示自己和哥哥許久未見,想與哥哥共進晚餐,說不得晚上還要留宿,與哥哥交頸纏綿、互訴衷腸。
果然消息發(fā)出去還沒過一掌之數,吳二白的電話就過來了。
吳歧接起,果然聽對面一貫氣定神閑、運籌帷幄地老男人,氣急敗壞地質問他:“纏綿?你想跟誰纏綿?!還訴衷腸?反了你了!”
吳歧撫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