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伙計。”陳皮阿四也不瞞著,直截了當(dāng)?shù)馈K硇淖⒁庵八?,唯恐“他”有半點不妥。
好在“他”外溢的情緒,只存在了這一會兒,就漸漸收斂起來。
見“他”又恢復(fù)了往日高傲冷漠的樣子,陳皮略略安心,繼續(xù)道:“不重要的事,我就不和你細(xì)說了。但你要問這小哥,他是我從越南人手里得到的?!?/p>
“他當(dāng)時在廣西,被越南人當(dāng)成釣尸的“餌”,被封在一座古墓里。和他一起下去的“餌”都已經(jīng)死了,只有他,不但活著,還擰斷了墓里十幾只“粽子”的脖子?!?/p>
“那之后,我就叫他跟著我了。這些年,我對他也算看重?!?/p>
“……你看重他,只是因為他厲害嗎?”“他”問。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只是因為想知道,所以就開口了?!八币灿X得,陳皮不會騙“他”。
陳皮似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竟一時愣住了。但他很快回過神來,默了默,似是認(rèn)命地嘆了口氣道:“好吧,我承認(rèn),還因為他姓“張”?!?/p>
有如此厲害的身手,還姓“張”,有可能是“他”的同族。
這一刻,“他”前世某些不敢細(xì)想的念頭,似乎因為他這句話,有了準(zhǔn)確答案。
陳皮對“他”,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才會讓他對“他”,如此愛屋及烏,僅憑小哥和“他”一個姓氏,就對小哥另眼相看?
不過,這種感情,終究是要被辜負(fù)了。
“他”繞過這從前沒有被戳破,現(xiàn)在更不應(yīng)該被戳破的“紅線”,又問:“那……這小哥之前和吳三省,一起出現(xiàn)在西周墓,是你把人借給他的?”
“是。”陳皮說。他沒有一絲猶豫,只要“他”想知道,他就會告訴“他”——不帶任何欺瞞。
嗯,很多事到現(xiàn)在,好像能串聯(lián)起來了?!八毕?。
吳三省發(fā)現(xiàn)這小哥,和二十年前,跟他一起下西沙海底墓的人,十分相似,且疑似一直沒有變老,所以就和陳皮借了小哥,和小哥一起下西周墓,想以此試探小哥到底是不是二十年前那個人?
再思及之前,吳三省給“他”發(fā)消息,問“他”是不是認(rèn)識小哥……“他”不確定吳三省知道多少關(guān)于張家的事,也不確定吳三省到底想通過小哥,探尋張家的秘密,還是只是想通過“他”,多方面確認(rèn)小哥身份?
不過……“他”和小哥確實是親戚。
別問“他”一個早死之人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他”哥不想讓“他”摻和張家事,可“他”也知道,他們張家,歷代族長都叫“張麒麟”?!八焙汀八备邕@一支,是從張家本家分出來的,“他”爺爺張瑞桐,是前代“張麒麟”。
而且,二十年前那次見面,小解九也和“他”說過,“他”死后莫約十年,“他”哥除了組織那次堪稱史上最大的盜墓活動,在此之前,還開啟了一次名叫“搜尋張麒麟”的計劃——在全國尋找叫“張麒麟”的人?,F(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是在找小哥。
“他”哥那時,找到很多同名同姓的人,卻沒有一個是“他”哥真正想找的人。原因是解九先“他”哥一步,找到小哥,并把小哥藏在“他”生前所住之宅,也就是“他”養(yǎng)父母的宅院里——這可能是“他”哥唯一不會想到,且絕不會搜查的地方。
而且后期,經(jīng)過一系列事件,當(dāng)解九內(nèi)線又把小哥,從格爾木療養(yǎng)院里救出來的時候,小哥應(yīng)該也暫住在“他”的宅院里,直至后來與吳三省、解連環(huán)一起,參與了西沙考古。
所以,若說“他”一個已死之人,能和小哥有什么淵源,除了親戚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他”在解九先斬后奏的安排下,成為“小哥”避難之所的房東,幫小哥躲過“他”哥的搜索吧。
這么一想,“他”是不是應(yīng)該和小哥收點兒房租?
不過“他”哥要是知道這些,估計得氣活過來。
“燈下黑”這碼事,真是讓解九和小哥玩兒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