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轉(zhuǎn)換。
吳歧又看到他剛上山幾小時,就實在走不動,央著“哥哥”替他出來走一會兒的場景。
他看到連環(huán)叔叔在和“哥哥”說話。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哥哥”和叔叔之間的溝通,但……氣氛冷凝。
“哥哥”向來冷漠傲氣,好似對誰都愛搭不理,一副“刁民不配和少爺說話”的樣子;
連環(huán)叔叔雖因解九爺爺緣故,和“哥哥”有些情面,但叔叔和“哥哥”說話的樣子,遠不比叔叔對他說話時,那般和顏悅色、輕聲細語。
他不知道他們之前說了什么,但他現(xiàn)在很清晰地看到,“哥哥”這會兒濕潤的眼眶——“他”是不肯讓它掉下來的,吳歧知道。
“哥哥”的自尊,比誰都強。
然后他聽“哥哥”說:
“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爹也知道。所以他對我,非??酥啤!?/p>
“你也不要當我,是破壞你爹媽感情的“小三”。若論先來后到,你的母親,才是后來的。若非我是男子,這解家的主母是誰……不好說?!?/p>
呀!這話!
吳歧微微睜大了眼:自家“哥哥”和解九爺爺?shù)氖拢嗌僖猜牎案绺纭闭f起過一些,連環(huán)叔叔莫不是仗著,自己是解九爺爺?shù)膬鹤?,就對“哥哥”興師問罪吧?
“哥哥”冤枉!
“哥哥”那么高傲,怎么會“知三當三”?連環(huán)叔,可不能誤會“哥哥”!
然后他又聽“哥哥”說:
“……說回吳歧。你和他們的顧慮,其實也沒錯。吳歧信任我,一直把我當“哥哥”。我也了解他?!?/p>
“說句不怕遭你恨的話,我想“抹殺”吳歧,不是什么難事?!?/p>
“我甚至可以學習吳歧的言行舉止、生活習慣,把自己變成真正的“吳歧”,到時你們又真能分清,哪個是我,哪個是他嗎?”
“退一步來說,你們能分清,可吳歧已經(jīng)死了,就算你們把我殺了,給他陪葬,他也回不來了。”
吳歧:“?。?!”
所以……“哥哥”的意思是,“他”很早就知道叔叔們?nèi)莶幌隆八保胱尅八彼绬???/p>
“哥哥”完全沒告訴他,也沒讓他察覺“哥哥”有半分不妥!
還沒等吳歧從這種震驚中回神,他又聽“哥哥”嘆了口氣,繼續(xù)道:
“可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我的家人,我在乎的人,已經(jīng)通通離我而去……他們再也不能陪我、哄我,擔憂我吃不好、睡不好,怕我不高興……”
“這世上,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有時我真不明白,我以這種方式重活一世,到底有什么意義?”
吳歧心中感動,這番剖白,讓他很感念“哥哥”對他好,又覺得“哥哥”實在是個“美強慘”。
而且,不同的人,做同樣的事,分量是不同的。
吳歧知道自己和“哥哥”比,只能算只被寵壞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