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奇了,你要說你二叔,想培養(yǎng)你琴棋書畫詩酒茶,這些都很正常;但你要說,他能坐這兒安安靜靜聽完一首搖滾,還沒什么反應,那還真是出人意料。”
盡管這搖滾樂里,搭配了古琴等傳統(tǒng)樂器的聲音;盡管吳二白本身也是留過洋的人,可看他平時的習慣愛好,簡直華國的不能再華國,誰能看出這人有留學背景,也是在外面正兒八經(jīng)上過學,念過書的?
連環(huán)叔說的這事兒,要不是吳歧之前,在國香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里,有過一次給二叔彈貝斯的經(jīng)驗,說不定也會同樣詫異。但正因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他這次才會選擇用搖滾樂,配合古琴的絲弦聲,給吳二白彈組曲——因為他知道吳二白不討厭這種風格。
所以這會兒聽解連環(huán)這么說,他就帶著些比連環(huán)叔更早、更深入了解到二叔的某些秘密,那種矜持中卻又不失驕傲得意的表情,對連環(huán)叔說: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別看某些人張口“規(guī)矩”,閉口“體統(tǒng)”,古板得像個小老頭兒似的,但其實也分情況啦?!?/p>
“像上次,我在酒店里,給二叔彈過一回貝斯。我本來以為他不會很感興趣,甚至會覺得很吵鬧,但他居然一聽一個不吱聲。我都彈完好幾首,不想彈了,人家還一副意猶未盡,想再來一首的樣子。這你能信?”
“哼,反正我一直覺得,二叔悶騷得很,面上裝得一本正經(jīng),其實很多事,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說不定還很喜歡呢!”
解連環(huán):“……”原,原來是這樣嗎?感覺自己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對二哥加深了了解。
但是……雖然侄子不拿他當外人是好事,可二哥悶騷、裝正經(jīng)什么的,侄子敢說,他是真不敢聽啊……
當叔叔的摸摸額頭上的虛汗,對侄子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而在一邊旁聽的吳二白,則淡淡掃了眼,說話不把門的年輕人的后腦勺,對寶寶的話,不置一詞。
對其他人,他或許酌情分情況;但在吳歧這兒,他分人。
不過有些事,實在沒有必要說出來,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所以吳二白假裝沒聽到孩子“大逆不道”的言辭,繼續(xù)安靜地聽皮孩子和蠢表弟說話。
這時他聽吳歧又說:“不過二叔真的好厲害啊,叔。真不愧是我欣賞的人!”
“雖然彈琴是我喜歡,我才愿意學的,但二叔怎么沒告訴我,學古琴還能和鬼……和祭司交朋友?他要早告訴我,我一定更加、更加努力學,勤學苦練,爭取學得更好!”
聽到侄子這話,又想到侄子進入這間寢殿后,和祭司“以琴會友”模樣的解連環(huán),臉皮抽了抽:“……”孩子,你想多了。估計你二叔壓根兒沒想過,彈琴還能有這作用。他要知道,估計就不讓你學了。
吳二白聞言也是一陣沉默。
又讓孩子夸了,好事;但在這么奇怪的地方,被孩子夸獎(雖然是誤會),還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以及,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早年請老師教孩子彈琴,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誰能想這孩子琴藝學得不錯,但琴藝的最終用途,卻和正常人能想到的用途,歪了十萬八千里……
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問題?
但還沒等得出什么答案的二爺,從深深地思考中掙脫出來,就聽吳歧接著對解連環(huán)說:
“叔,你說我二叔,到底留學的時候,都在外面學了什么???該不會國外還有什么magrm或者matem之類的學位吧?唔……?也有可能是doctor(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