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整理好自己的吳二白,從吳歧房間里出來。
吳歧已經(jīng)不在門口了,他趕在吳二白出來之前,先一步到吳二白的書齋,去看了眼剛才被祭司和女俑們,折騰得面目全非的仿古建筑,見眾人收拾的進度喜人,就順路到老太太院里,把老太太請過來。
這一來一回的時間,足夠眾人把剩下未完成的收拾工作,做個收尾,不妨礙吳歧原本想邀請二叔和老太太,做他的觀眾,一起欣賞由他做指揮的音樂會。
不過,因著某些不可言說的事,少爺臨時調(diào)換了想演奏的曲目。
于是,偌大的吳家老宅里,一場大型音樂史詩,從一首氣勢恢宏、高昂激越的“東方紅,太陽升”開始了……
太紅了,少爺真的太紅了!
不管是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還是守在吳歧小院兒附近的伙計們,聽到這首曲子,全都下意識挺胸抬頭,原地立正,在吳歧院子外面的,立馬面對吳歧院子方向目光炯炯地行注目禮,就差敬禮了。
此情此景,就算吳三省這種,在整個吳家和倒斗行牽扯最深的人來了,也得踢兩個正步再走!
但很快,丫鬟、婆子、伙計們注意到,這讓他們神情肅穆、身心受到洗禮的樂聲,變成另一首同樣非常慷慨激昂的“風(fēng)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
剛才在書齋受到“無妄之災(zāi)”,現(xiàn)在同樣收拾好自己,再次守在吳二白身邊的貳京,暈暈乎乎看著眼前一群,從千年古墓里出來的樂師俑,又看看站在樂師俑前面,腰板兒筆直,一舉一動看上去非常專業(yè)的“指揮家”少爺,素來沒什么明顯表情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一抹名曰“懵逼”的情緒:“……???”
不是?雖然我很清楚自家少爺是干什么的,但一群和“唯物主義”根本不沾邊的個體,跨越千年,變成了一群“根紅苗正”“心向太陽”的社會主義好青年,這這……這科學(xué)嗎?這合理嗎?這說出去,誰信???
還有那些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祭司大人改造過,原本不會說話的舞姬俑們,你們要不要聽聽自己在唱什么?
保衛(wèi)家鄉(xiāng),保衛(wèi)黃河,保衛(wèi)華北,保衛(wèi)全中國?
還特么分了高、中、低音三個聲部?!
果然任何生物,和少爺在一塊兒時間長了,都會變得有思想、有覺悟,汗比血都紅吧?
在吳家做了二十多年,快三十年的伙計,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在吳家這種地方,聽到這么紅、這么正能量的歌曲,感覺靈魂都得到了升華,血脈開始覺醒了,有沒有?
貳京悄悄抹了把額頭上溢出的汗:嗯,有少爺在,沒什么是不可能的。
相較于貳京的復(fù)雜心緒,老太太的想法就簡單多了。
她坐在吳歧小院居中位置的椅子上,看著背對自己,站在人俑樂團前指揮的小孫孫,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去過。
老太太也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對偉人怎么會沒有特殊感情?但除此之外,她亦是為吳歧感到驕傲。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啊~~
這場別開生面的特殊音樂會,時間不算太長,莫約四十分鐘左右,就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