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白倏然變了臉色。
吳歧是他不可觸的肋骨,誰碰誰死。更遑論“他”說……吳歧……
“……死了?”
二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仿佛世間一切,都頃刻褪去顏色。
他緊緊握住拳頭,咬住腮幫子,才勉強(qiáng)沒讓自己在這個“人”面前失態(tài)——倒在這個人面前,他不愿!
二爺努力控制呼吸,試圖讓因?yàn)橐痪洹皡瞧缢懒恕?,就把所有思緒、感知清空的大腦,恢復(fù)冷靜。
不得不說,二爺不愧是二爺,養(yǎng)氣克己的功夫,除了在吳歧那時不時,想讓他脫了褲子打一頓的狗崽子身上,有些岌岌可危,對于其他人,還是能維持穩(wěn)定,發(fā)揮效用的。
他幾個呼吸,就壓制了內(nèi)心的慌亂,讓自己重歸理智——至少看上去,他還是那個不動如山、四平八穩(wěn)的二爺。
吳二白不知這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在誆騙他。
“他”想看他好戲,沒那么容易!
……
“他”也沒指望一句話,就能讓吳二白瘋狂,但吳二白幾息間的情緒變化,也讓“他”覺得還不錯,勉強(qiáng)可以算“開胃小菜”——誰叫他想算計(jì)“他”,又讓吳歧不開心?不想法兒刺激刺激這小鬼,給這小鬼找點(diǎn)兒不痛快,“他”都不好意思姓張。
“少爺”已經(jīng)忍讓多時,又提醒過兩次,吳家小鬼還不知收斂,就別怪“少爺”無情,掏人心窩了。
其實(shí)“他”不是不能理解,為什么吳家兩個小鬼,一定要除掉“他”。尤其是吳小二,他這樣的人,定不會把自己的軟肋,握到別人手里。
若“他”是個籍籍無名的平庸之輩,倒也罷了。“他”與吳家兩個小的,關(guān)系不會這般緊張。
可惜沒有如果。
所謂“威脅”,是指一個人“有沒有能力做這件事”,而不是“會不會做這件事”——“他”有能力“抹殺”吳歧,就是威脅,而不管“他”是不是會這么做。
這么一看,“他”和吳家兄弟,注定不能相容。
不過……就目前而言,“天時”在“他”,不在“吳”。
只要“他”還和吳歧住一間“房”,還是吳歧“同居人”,就相當(dāng)于把吳歧握在自己手里。吳家兄弟就算把自己氣瘋了、氣傻了,也拿“他”沒辦法。
這也是吳家兄弟,為什么要推動,這次秦嶺之行的主要原因。
不過說起來,吳小二膽真大。
敢和吳歧睡一張床?就不怕“他”半夜醒來,把他噶了?
還是說,這小鬼心里,吳歧的重要性,或者說,這小鬼對吳歧的在意程度,已經(jīng)超出他對自身安危的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