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奶奶的院子,吳歧把電話回?fù)芑厝ァ?/p>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季唯甫的聲音:“祖宗,剛才干嘛呢?怎么不接我電話?到家了嗎?”
“早到了,跟我奶說話呢?!眳瞧缯f。
兩人隨口逗幾句悶子,季唯甫就和吳歧說起正事,“阿蘭,我查到點(diǎn)兒,昨晚時(shí)舟說的那個(gè)“茅總”的消息,跟你說一聲。”
“行啊你,這么快就有消息了?說吧?!眳瞧缬寐龡l斯理的語氣,夸了季監(jiān)察一句。這辦事效率,無愧于監(jiān)察的本行兒。
“那你猜猜我都查到什么?!奔疚ǜφf。在條件允許時(shí),他無時(shí)無刻都想,引吳歧和他多說兩句話。生氣也好,撒嬌也好,只要是吳歧說的,都好。
“我猜?你猜我猜不猜?”少爺表示,他才不上狗男人套兒?!耙f快說,不說算了?!?/p>
說著,他已經(jīng)走到吳二白書齋附近。
吳歧的小院兒,就在吳二白書齋后面,只隔一條小徑和一個(gè)月洞門,非常近。他平時(shí)回自己房間,都要經(jīng)過這里。
若他不回小院兒,直接從書齋后門進(jìn)入書齋,就是吳歧平時(shí)辦公、看書的地方??梢哉f,是叔侄兩人共用一間“辦公室”,只是中間藏書的地方,占地面積頗為可觀,像個(gè)小型圖書館,即便叔侄兩人共處一室,也能互不打擾。
因?yàn)檫@里是吳歧的必經(jīng)之路,所以他和季唯甫聊電話的聲音,就清晰傳入正在書齋談話的五人:吳二白、解連環(huán)、華和尚、張麒麟和黑眼鏡耳里。
黑眼鏡坐在椅子上,透過書齋鏤空雕花的木窗,看到單手拿著手機(jī),放在耳邊,另一只手插在褲兜里的青年,挺拔如竹的清瘦身影,從窗前不緊不慢地灑然而過。
雖然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在說什么,但看吳歧說話的神色腔調(diào),都很放松,甚至透著一股散漫,就知電話那邊,一定是他的熟人——關(guān)系很不錯(cuò)那種。
這時(shí)黑眼鏡又聽青年說:“這還用說嗎?我猜對了是不是?”
說到這,青年腳步微頓,駐足在鏤空窗前,周身氣勢陡然一變,漂亮的臉孔頃刻變得冷凝,威嚴(yán)不容侵犯。
“他是個(gè)“大雷”,誰觸誰死……”
青年說這話時(shí),刻意壓低了聲音,語氣微沉,尾音卻有點(diǎn)兒發(fā)飄,像煙霧般迷蒙、透著不可捉摸的色彩。
但只這一句,青年就恢復(fù)原狀,語氣也隨之變得輕快。他對電話里的人,哼了一哼:“……可別,要死你死,少爺還沒活夠呢,不想奉陪。”
又不知電話里的人說了什么,引得少爺眼睛瞪得溜圓,氣呼呼用洋文罵了句:"Fick
dich,
du
Arschloch!"(【德】去你的,滾蛋?。?/p>
小腮幫兒都鼓起來了,像條被人戳過的小河豚。
或許是少爺罵人的表情太可愛,讓聽懂吳歧這句“國罵”的黑眼鏡,一下就笑了。
這小少爺,還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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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吳歧回到自己屋里,又和季唯甫聊了十來分鐘,就掛斷電話。
雖然茅星來的事,再次證明少爺?shù)摹暗诹小笔钦_的,但就目前來說,少爺和這位“茅總”沒交集,也沒有結(jié)交攀附的心。
所以只要日后,別和這位茅總,有什么利益沖突,那茅總是“炸彈”還是“核武器”,都不關(guān)少爺?shù)氖?,也輪不著少爺多事,主動把茅“炸彈”的事捅出去——這非但讓少爺討不著好,還會給他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