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歧重新跨坐到老男人腿上,摸著吳二白的臉,“說起來,我現(xiàn)在有點兒不高興。所以建議某些人,最好跟我說實話?!?/p>
青年在男人臉上,半輕不重拍了一下,又往下?lián)崦腥说南骂M——像調(diào)情。但吳二白明白,吳歧這是在警告自己,要是說謊,或?qū)λ兴[瞞,他下次就不會只做到這種程度了。
他會直接大嘴巴抽他,“啪啪”抽。
這是年輕人會做出來的事,他敢這么做,分毫不猶豫——吳二白堅信這一點。
而吳歧眼神銳利、面無表情地盯著老男人的臉,心里把吳二白罵了十萬八千次:
狗男人,好的不學(xué),凈和他擰巴。
知道他有病,情緒不能太激動,還要氣他!
他要不把吳狗蛋這臭毛病擰過來,他“吳”字倒著寫——他謝稚蘭說的!
吳二白嘆了口氣,看向吳歧的眼神依舊溫和:“寶寶,我真沒事,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看到你和朋友在一起,有些……”
“有些什么?失落?失望?還是拈酸吃醋???”吳歧倒是大大方方,對老男人說出老男人自己不敢,或者說,老男人認為自己不該說的話。
“你要是想我,你就直說唄。別別扭扭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吳歧瞪了老男人一眼,伸手把老男人的臉捏住,像男人吃過橡膠果實似的,不客氣地把男人臉皮拉長。
“你要是想讓我喊你“姑姑”或“姐妹”,你就去把你下面那根東西剁了——我不介意?!?/p>
然后說話不把門的年輕人,手就被臉皮吃痛,又被他這句話刺激得青筋直跳,血壓飆升的老男人握住了,“吳歧!”
老男人的青筋和血管表示: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會投胎到吳二白身上?一天天凈給自己安排高強度工作不說,還安排好幾次。
“打工筋”和“打工管”遲早會報廢。
算工傷嗎?
且不提青筋和血管的想法,少爺看上去比瀕臨爆表的二爺還橫,“干什么?我哪里說錯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吳二白一怔,旋即道:“……小歧,不是這樣?!?/p>
或者說,不完全是這樣。
二爺嘆了口氣,揉揉吳歧腦袋,“你還年輕,性子熱烈又活潑;我年長你很多,而且古板內(nèi)斂,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是那么有趣?!?/p>
“你現(xiàn)在很喜歡我,很愛我,可時間一長……你會后悔嗎?你會覺得自己在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耗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嗎?”
原來是這樣……吳歧忽然就明白了。
但吳歧覺得這不是什么問題,所以他對吳二白說:
“聽不懂你說什么鬼話。咱倆的使命,本來也不是要做到完全一樣???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遑論兩個人?”
“咱們倆,一個做太陽,一個做月亮,不是挺好嗎?或者陸地和海洋,他們也完全不一樣,不需要相互融合或同化?!?/p>
“我們只要相互認識,能看清對方的本來面目,并尊重它,就可以了。”
“我從未想過,如果二叔變成另一個我,會是什么樣兒,料想二叔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