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歧正不知所措,就感覺好像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輕拍他的臉頰。
“侄子,小歧,你快醒醒!”
解連環(huán)滿眼擔憂地看著,剛還枕在他大腿上,睡得非常靜謐的吳歧,突然變得驚恐,仿佛遇到什么讓他害怕,又難以理解情況的臉。
這孩子,是不是夢魘了?昨晚睡前不是喝過安神藥?再者,這孩子已經(jīng)睡了十幾、二十個小時,就算喝過安神藥也不正常。
莫非是孩子的情況再次惡化了?
三爺滿心擔憂,手上卻沒停下輕拍吳歧臉的動作,試圖用這種動作,讓吳歧清醒過來。
直到吳歧緊繃的神經(jīng)和身體都慢慢松懈下來,迷迷糊糊握住自己放在他臉上的手,解連環(huán)才稍松一口氣,感覺吳歧是不是緩過神來了。因為他聽到吳歧含糊且輕飄地喊了他一聲“叔”。
解連環(huán)忙應道:“唉!乖乖,是我。”
他俯身湊近吳歧,一迭聲問:“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頭暈不暈?是不是做噩夢了?你別怕,我一直在這兒陪著你呢,昂~~”
因為吳歧一直不醒,解連環(huán)實在不放心,可他又不敢主動叫醒吳歧,怕孩子應激、出問題。
所以等眾人順他指引,找到戈壁灘上潛藏的綠洲,再次休息補給時,他就請落頭氏把吳歧抱下車,讓吳歧躺在他腿上,方便他就近觀察照顧。
他心里琢磨,要是今晚之前,吳歧再不醒,他就聯(lián)系吳二白和吳三省過來。
孩子的安危全系在他一個人身上,壓力太大。孩子要有個好歹,他擔不起這個責任。且要是二哥三哥在,孩子的事還能有個商量對象,不至于耽誤孩子。
所幸在他面上鎮(zhèn)靜自若,實際憂心焦慮的暗自呼喚中,侄子醒來了。
吳歧輕輕“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解連環(huán)這些話,他聽進去多少。
他把握著叔叔手的手,又搭到叔叔膝蓋上,微微用了點力,似乎是想以此借力,從叔叔腿上坐起來。
但他這點兒力道實在微不足道,還是解連環(huán)察覺出他的意圖,雙手施力,把他從自己腿上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才算滿足了他的需求。
吳歧順勢把自己團巴團巴,整個人像沒出母體的小嬰兒似的,塞進叔叔懷里。
解連環(huán)也由著他,還把一條胳膊搭在吳歧身上,摟著他,另一只手則不停撫摸吳歧的頭發(fā),想通過這種方式給予侄子安慰。
莫約過了三兩分鐘,吳歧好似才稍緩過來,環(huán)抱著解連環(huán),對叔叔說:“叔,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只是……”
吳歧的語氣欲言又止。
解連環(huán)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但須臾,他就聽侄子接著說:“雖然我很愛你,但你能不能別用屁股對著我,和我說話?這很不禮貌。而且……”
吳歧邊說邊從叔叔懷里探出頭,用一種略帶飄忽的眼神,上下打量解連環(huán):
“我剛才看到了非常可怕的東西,現(xiàn)在想親親你,安慰一下自己。但如果對象是你的屁股的話,我實在下不了嘴。”
解連環(huán)嘴角一抽:“……”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哪個正常人能用屁股對著人,還用屁股說話的?這孩子,分明還在迷糊吧?
但想是這么想,解連環(huán)心里的擔憂,也在瞬間被無限放大了。
“孩子,你可別開玩笑?!苯膺B環(huán)一臉正色地對吳歧說:“我并沒有拿屁股對著你,也沒用屁股和你說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