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可以和蛇共生嗎?
“侄子?”
吳三省擔憂地喚了吳歧一聲。他看侄子滿臉驚訝,轉頭又去看那壁畫,自己也探頭往那銅壺里看了看,看完也是難掩驚駭,“這,這……!”
“膚淺了,三叔?!?/p>
吳歧這時已經收斂神色,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神情淡然地看向吳三省,“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也不能小看他們對長生的向往,是不是?”
吳三省無話可說。
不過吳歧也不是要三叔回答什么,他說完這一句,就自顧自打量起那青銅壺:
這青銅壺上的紋飾其實非常豐富,好像是用嵌錯法,記錄了一場戰(zhàn)爭:
壺的頂部和底部,都有群蛇環(huán)繞,壺身中央則是一片戰(zhàn)場。
這是一場在戈壁灘上,攻城掠地的戰(zhàn)斗:
一方的軍隊,士卒過萬。他們兵強馬壯,搭著云梯,往上仰攻;一方則在高聳的砂巖上,借助地形之利,揮舞兵器。攻城方有人從砂巖上掉下來,有人已經身首異處。
可進攻方總有勇猛之士,可以按著敵方的頭,單手用力,高舉兵器欲砍;防守方則尸橫遍野,斷壁殘垣。
戰(zhàn)爭之后,勝利者舉辦了慶功宴,客人們在宴會上觥籌交錯,舉杯向坐于正中高位的女主人敬酒;周圍還有人在敲鐘和敲磬,這顯然是樂師。
這壺上的最后一幅場景,和墻上的第二幅壁畫,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在描繪宴飲的場景。這居于高位的女主人,說不得就是西王母。
可這前面的場景,怎么就大不相同呢?
吳歧在心里嘀咕。
按說這是周穆王的墓,他墓中所有文字、繪畫,所記之物,不說每個都具有延續(xù)性,至少也不應該出現什么相悖內容。
不,也不能說這銅壺上的描繪,和壁畫上的內容就是相悖。
吳歧轉念一想,又駁回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第一幅壁畫,只描繪了穆王駕著馬車,奔向西王母之地的場景。
畫中的日月,和第二幅壁畫中的仙草、蟾蜍和九尾狐,應該可以證明穆王西去西王母之地的目的,應該在于西王母的長生術。
可這長生術,可用征討的方法,強取豪奪;亦可用外交的方法,示之以禮。
如果穆王選擇的是第一種方法,那就不難解釋這銅壺上,為什么會有兩軍對壘的場景了。
可按這銅壺所說,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者應該是西王母,那這種歌頌“敵對勢力”武力強大的紋繪,怎么會出現在身為“戰(zhàn)敗者”的穆王墓里呢?
幾千年前的古代,哪個“打工人”敢這么打自己“老板”的臉?不怕殺頭嗎?又不是西王母派來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