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確認(rèn)眼前人確實是吳歧,吳二白語氣神色都緩和不少。他眼中閃過擔(dān)憂,仔細(xì)打量吳歧的臉,唯恐吳歧有不妥。
就算吳歧神情寡淡,看上去心情不佳,之后很可能因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對自己大發(fā)雷霆,吳二白亦不想考慮那么多——對他來說,吳歧的身體是最要緊的。
只要吳歧無礙,其他都不是問題。
只要他耐心一點,總能把吳歧哄好。
感受到二叔毫不作假的關(guān)切,就算心里對二叔欺騙自己、瞞著自己,還想背著他除掉“哥哥”的行為,難以接受,吳歧也還是忍耐著,沒有第一時間對吳二白發(fā)作。
“嗯,我沒事。二叔不用擔(dān)心?!?/p>
他偏過頭,不想讓二叔看到自己什么話都還沒說,什么問題都還沒問,就先變得通紅的眼眶——那太沒出息了。至少這一次,他不想那么快和二叔認(rèn)輸。
少爺死死咬住自己下唇,試圖讓自己清醒,不要被對吳二白的感情控制:“……二叔,你不喜歡“哥哥”嗎?我都沒聽你說起過?!?/p>
就算心里已經(jīng)很清楚,二叔絕無可能容下“哥哥”,但吳歧還是想聽吳二白自己說——他想聽吳二白親口告訴他,打破他僅存的,那一丁點兒可笑的幻想。
而對吳歧的問題,吳二白也毫不意外。他甚至感到詫異,吳歧居然沒一上來就和他發(fā)脾氣,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那么做。
但當(dāng)他瞥見吳歧紅彤彤的眼角,他就明白,這孩子沒有看上去那么冷靜自持。
不過吳歧的情緒,向來能牽動他的心。吳歧難受,他的心也像被人緊緊攥住。
但吳歧想問的事,斷無可改。所以吳二白只能用盡量迂回的方式,讓吳歧明白,并不再對這件事心存幻想。
他點了根煙,叼在嘴里任它燃燒,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小歧,我不想讓你有任何不快??扇绻艺f“是”,你會愿意讓“他”消失嗎?”
就算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但吳二白的話,還是像一記重錘,狠狠敲打在吳歧心上,敲得他頭暈?zāi)垦?、呼吸困難。
他深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那要是我說“不”,二叔會同意“哥哥”留下嗎?”
吳二白蹙眉,“小歧,他不是你“哥哥”。”
吳歧把自己琉璃似的漂亮眼珠,掃向吳二白,語氣堅定:“他是。就算二叔不承認(rèn),但在我心里——他是?!?/p>
“所以……二叔明知我會說“不”,才什么都不告訴我?對吧?”
吳二白吐出一個煙圈兒,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小歧,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吳歧這次連頭也轉(zhuǎn)過來了。
他看向身邊人,他一向非常愛重在乎的人:“什么叫感情用事?不同意殺掉一個二十年如一日對自己好的人,就是感情用事嗎?我不明白?!?/p>
“二叔,抓罪犯還講究證據(jù)確鑿呢,何況是對“他”?”
““哥哥”到底犯了什么錯?二叔要這么對他?難道就因為“他”姓張,二叔要憑自己的想象,殺掉一個對我好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