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你了?!瘪R克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任何波瀾,卻讓光頭男感覺到了極致的死亡威脅,“剛才說要請我吃‘罰酒’的,是你吧?”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海岸線傳來一陣低沉的嘩啦聲。
清晨的第一波潮水,正帶著濕氣,開始漫上沙灘。
海水迅速浸潤著沙地,悄然觸碰到那些躺倒在地上因痛苦而蜷縮顫抖的打手們的身體。
咸腥的海水滲進傷口,帶來針刺般的劇痛,引發(fā)更凄慘的哭嚎。
有人被海水猛地一激,從昏厥中疼醒,發(fā)現(xiàn)自己半邊身子已泡在冰冷的海水里。
被卸掉關(guān)節(jié)的手臂使不上力,只能徒勞地在濕沙里扭動掙扎,被海水一點點往深處拖。
哀嚎聲混雜著海潮的涌動,編織成一曲令人膽寒的交響。
紋身光頭男渾身僵直,額頭冷汗混著剛才濺到的同伴的鮮血滑落。
他看著馬克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再瞥了一眼自己那群在漲潮的海水中掙扎哀嚎,如同擱淺垃圾的手下。
又看向遠處那個再次緩緩搭箭的精靈少女。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的兇厲。
他終于意識到,今天踢到了一塊能把他粉身碎骨的鐵板。
然而,在遠離這片沖突中心的人群外圍,原本在附近整理漁網(wǎng)看似普通漁民的精瘦漢子,目睹了幾乎全過程。
在馬克動手的時候,他就悄然背過身去,蹲在礁石后面。
然后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沙灘中央的馬克和那群在潮水中撲騰慘叫的打手吸引時。
像一條受驚的泥鰍,悄無聲息地鉆出人群,沿著蜿蜒的棧道,朝著錨灣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幾個在遠處高處礁石上觀望的拾貝人也驚恐地對視一眼,同樣飛快地朝城內(nèi)退去。
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外圍的人只遠遠的看到了安娜從尖嘴猴腮的手腕上毫不留情的拔走了那根箭矢,然后三個外來人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海灘。
錨灣城,浪涌旅店,后廚。
咸腥的海風被厚實的木窗阻隔。
廚房里彌漫著截然不同,鮮活而復(fù)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