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皺了皺眉,這枚戒指她在父親入葬前似乎還一直帶在手上的。
那時的她鑒定師職業(yè)等階不夠根本不知道這枚戒指居然如此強大。
隨手將戒指戴上,莫妮卡又看向了另一樣物品。
一張邊緣焦黑,浸染著深褐色污漬的殘破日記紙頁。
上面是莫妮卡無比熟悉的父親晚年力不從心時特有的潦草字跡:
“…伊琳娜與里奧納德在祭壇…他們…換了我的藥…獻祭失敗(后面的字跡被大片污漬覆蓋,無法辨認)”。
“原來父親的藥被換了……祭壇上的獻祭儀式才會失敗?!?/p>
她擦凈指尖沾染的似乎依舊新鮮的父血,將父親的日記放入懷中。
有些債,必須親手討還。
……
潮濕的旅館房間彌漫著紙張腐朽的氣息,莫妮卡指尖下,那張染血的殘頁冰冷刺骨。
父親臨終潦草的字跡像燒紅的烙鐵,燙穿了所有偽裝的自持。
“…伊琳娜與里奧納德在祭壇…他們…換了我的藥…獻祭失敗…”
每一個扭曲的字符都在控訴著背叛。
不是流放,不是構陷,是直接掐滅了一個丈夫、一個兄長最后的生命燭火,連同他維系一生的家族榮光,一同踐踏進污泥里。
油燈昏黃的光跳躍著,在莫妮卡低垂的眼睫下投出濃重的陰影。
她曾以為將那些勾結獸人的骯臟證據交給圣光教會,用規(guī)則碾碎這個腐朽的家族,便是對得起父親的姓氏。
她錯了。
圣光教會的審判?太便宜他們了。
冰涼的指尖拂過字跡上那片深褐的污漬,那是父親的血。
莫妮卡閉上眼,再睜開時,里面翻騰的風暴已凍結成一塊堅硬淬毒的玄冰。
沒有憤怒的嘶吼,只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她拿起桌上那份早已擬好準備投向圣光教會的舉報文書,看也沒看。
刺啦——!
紙張在她指間碎裂,雪片般紛紛揚揚落下。
輕盈的紙屑尚未觸地,她冰冷沙啞的聲線已割開沉寂的空氣:
“計劃變更。伊琳娜,里奧納德……我要親手送他們下去,向我父親懺悔?!?/p>
馬克靠在門邊的陰影里,無聲地點了點頭,連呼吸都未曾加重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