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識得好多字呢!爹教我認了《千字文》,還教我寫數(shù)字,一到一百都會寫!”念雪說著,從布包里掏出一張紙,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一、二、三……一百”,還有幾個算珠的圖案,“你看,我還畫了算盤呢!”
陳承業(yè)正好從外頭進來,聽見這話,笑著走過來:“這丫頭,昨天還拿著我的賬本翻來翻去,問我這‘三十五匹’是多少,那‘八兩紋銀’能買多少糖糕?!?/p>
柳如氏看了看念雪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桌上的小算盤,心里忽然有了個主意。她把小算盤遞給念雪:“既然你想學,那奶奶就教你。不過學算賬可得認真,不能像玩過家家似的,知道嗎?”
念雪接過算盤,像模像樣地抱在懷里,用力點頭:“我肯定認真!”
柳如氏先教她認算盤上的數(shù)位,“這上面的一個上珠代表五,下面的一個下珠代表一,從右往左數(shù),第一位是個位,第二位是十位……”念雪學得極快,沒過一會兒就認全了數(shù)位,還能準確撥出“十五”“三十六”這樣的數(shù)字。
接著柳如氏教她算簡單的加法,“比如三加五,你看,下面撥三個下珠,再加上一個上珠,是不是就是八?”念雪跟著撥珠,小眉頭皺著,眼神卻格外專注,撥對了就歡呼一聲,錯了就吐吐舌頭,重新再來。
陳承業(yè)站在一旁看著,只見念雪的小手雖然小,卻很靈活,撥珠的動作越來越熟練,沒過一個時辰,就能算出“十加八”“七加九”這樣的加法題了。周老栓更是驚訝,忍不住道:“小姐真是個奇才!我當年學算盤,光認數(shù)位就花了三天,小姐這才一個時辰,就能算加法了!”
又過了幾日,柳如氏教狗子和柱子用“簡易記賬法”整理賬目,念雪就坐在一旁,拿著個小賬本,用她剛學的法子核對小額賬目。有一次,柱子算錯了一筆三錢銀子的零售賬,念雪拿著賬本跑過來,指著上面的數(shù)字說:“柱子哥,你算錯啦!這筆是二錢五厘,不是三錢,你多算了五厘呢!”
柱子一愣,趕緊重新核對,果然是自己算錯了,不禁對念雪刮目相看:“小姐,你可真厲害!這都能看出來!”
念雪得意地揚起下巴:“奶奶教我的,她說算賬要仔細,不能錯一個數(shù),不然虧了銀子事小,壞了咱們‘陳記’的名聲事大?!?/p>
柳如氏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滿是欣慰。狗子和柱子用新學的法子記賬,效率比以前快了一倍,賬本也整理得整整齊齊;念雪趴在桌邊,小臉上滿是認真,時不時還能指出錯處。周老栓雖然還是慢,但也學會了用“湊整法”算大額賬目,不再像以前那樣手忙腳亂。
傍晚時分,陳承業(yè)來賬房查看賬目,見賬本整理得條理清晰,還提前完成了與周海掌柜的對賬,不禁有些驚訝:“這才幾天,賬房的效率怎么提高這么多?”
柳如氏笑著把他拉到一邊,指了指正在對賬的三人:“我教了狗子和柱子‘簡易算盤記賬法’,老周也學了些技巧,就連念雪,都能幫著核對小額賬目了?!?/p>
陳承業(yè)看向念雪,只見她正拿著小算盤,一邊撥珠一邊念念有詞:“二加三等于五,五再加四等于九……”那認真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笑了。
柳如氏拍了拍他的胳膊,語氣帶著些感慨:“承業(yè)啊,你爹常說,咱們陳家的家業(yè),靠的不是銀子多,是‘人心’齊。以前我總想著,男人在外跑鏢拓商路,女人在家打理內(nèi)務,孩子好好讀書就行。可這幾日我才明白,咱們家的‘人心’,得男女老少一起守。”
她指了指狗子和柱子:“年輕人有沖勁,學新法子快,能幫你把內(nèi)務打理得妥妥帖帖;老周跟著陳家這么多年,忠心耿耿,就算慢些,也能把好最后一道關;就連念雪,小小年紀就懂認真仔細,將來說不定也是個能幫襯你的?!?/p>
陳承業(yè)看著奶奶鬢邊的白發(fā),又看了看賬房里忙碌的幾人,心里忽然亮堂起來。他一直以為守業(yè)拓新,靠的是自己在外闖,卻忘了家里的這些人,也是撐起陳家家業(yè)的重要支柱。
“奶奶,您說得對。”陳承業(yè)握住柳如氏的手,語氣誠懇,“以前是我想窄了,往后家里的事,還得靠您多費心,也得讓念雪多學學這些,讓她知道咱們陳家的‘人心’,該怎么守。”
柳如氏笑著點頭,目光落在賬房里此起彼伏的算盤聲上。那“嗒嗒嗒”的聲音,不再是慢得讓人著急的磨盤聲,而是輕快的、充滿活力的,像是在訴說著陳家的日子,會越過越紅火。
念雪似乎察覺到兩人的目光,抬起頭朝他們笑了笑,手里的算盤又飛快地撥了起來,清脆的珠算聲,和著窗外的暮春晚風,在“陳記綢緞分行”的后院里,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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