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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集：銅壺的酒氣（第2頁）

沒過幾天，老顧頭的老婆子就住了院。林晚秋和陳建軍抽時間去醫(yī)院看過一次，老太太雖然瘦，精神卻還好，拉著林晚秋的手說：“多虧了你們，不然我這老骨頭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崩项欘^在一旁忙著給老太太削蘋果，臉上終于有了點(diǎn)笑意，說醫(yī)生說只要好好治療，過兩個月就能出院了。

轉(zhuǎn)眼到了冬天，第一場雪下下來的時候，老顧頭提著個籃子來了當(dāng)鋪。籃子里裝著一壇米酒，還有兩斤自己腌的臘肉。他把米酒壇放在柜臺上，打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酒香就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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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軍，晚秋，我老婆子能出院了，今天特意來謝謝你們?！崩项欘^笑得眼睛都瞇了，“這酒是我剛釀好的，用的是今年新收的糯米，你們嘗嘗?！彼謴膽牙锾统鰝€布包，里面是五十塊錢，“這錢我湊夠了，今天一起還你們?！?/p>

陳建軍接過錢，卻又拿出十塊塞回去：“老顧頭，這十塊你拿著，就當(dāng)是我們給嬸子補(bǔ)身體的。你這米酒，我們收下了，臘肉也收下了，這錢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p>

老顧頭不肯收，兩人推來推去，最后還是林晚秋打了圓場：“顧伯，這錢您就拿著，以后您常來給我們送點(diǎn)米酒，比什么都強(qiáng)?！?/p>

老顧頭這才把錢收起來，又從籃子里拿出個小布包，里面是塊新做的布鞋墊，上面繡著朵小梅花：“晚秋，這是我老婆子給你做的，說你天天站在柜臺前，腳肯定累，墊著這個能舒服點(diǎn)?！?/p>

林晚秋接過鞋墊，心里暖烘烘的。她看著老顧頭，又看了看柜臺上的米酒壇，忽然想起那個銅壺。她轉(zhuǎn)身去里屋，把上次老顧頭沒當(dāng)成的銅壺拿了出來：“顧伯，您把這壺也帶上，以后釀了米酒，就用它倒，才夠味?！?/p>

老顧頭捧著銅壺，又摸了摸上面的纏枝蓮紋，眼眶又紅了：“好，好，我以后每次來都帶著它，給你們倒米酒喝?！?/p>

那天晚上，陳建軍把米酒倒進(jìn)銅壺里，放在煤爐上溫著。不一會兒，銅壺就冒出了熱氣，酒香混著黃銅的味道，飄滿了整個屋子。兒子陳小明趴在桌邊，眼巴巴地等著喝米酒，嘴里還念叨著：“顧爺爺?shù)拿拙谱詈煤攘耍壬痰昀镔I的還好喝?！?/p>

林晚秋看著銅壺上跳動的火光，忽然覺得，這銅壺里裝的不只是米酒，還有鄰里間的情分，是在難的時候伸把手的溫暖，是在苦的時候遞杯酒的心意。就像這酒氣，看似清淡，卻能在心里暖很久，很久。

后來，老顧頭幾乎每個月都會來當(dāng)鋪一趟，有時候帶著米酒，有時候帶著自己種的蔬菜，每次都拿著那個銅壺，倒上兩杯酒，和陳建軍坐在柜臺前聊聊天。銅壺上的纏枝蓮紋，被摩挲得越來越亮，壺身上的酒氣，也像是刻在了上面，不管過多久，只要一拿起它，就能聞到那股熟悉的、暖融融的香味。

有一次，陳小明問陳建軍：“爹，為什么顧爺爺每次來都要帶著那個銅壺?。俊?/p>

陳建軍摸了摸兒子的頭，笑著說：“因?yàn)檫@壺里裝著的，是比酒更珍貴的東西?！?/p>

小明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湊到銅壺前聞了聞，忽然說：“爹，我聞到了，是暖乎乎的味道?！?/p>

陳建軍和林晚秋相視一笑，是啊，這銅壺的酒氣里，藏著的，不就是這人間最暖的味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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