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只是繼續(xù)揉泥。接下來的幾天,她每天都在窯廠捏陶豬,白天捏,晚上回去陪阿爺。阿爺?shù)纳眢w一天天好起來,有時候還會拄著拐杖,到窯廠來看她捏陶。
“你這陶豬,比你爹捏的還好看?!卑斆看蝸?,都會站在旁邊看半天,嘴角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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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爺教得好。”她總是這樣說。
半個月后,第一批陶豬燒好了。出窯那天,陳望歸特意把阿爺接了過來。當(dāng)窯門打開,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幾十只圓滾滾的陶豬擺在里面,陽光照在上面,泛著溫潤的光。
“好!好!”阿爺激動得手都在抖,“跟你爹當(dāng)年燒出來的一樣,都是好東西!”
李叔也湊過來看,拿起一只陶豬敲了敲:“這聲兒,脆得很,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可陳望歸卻搖了搖頭:“李叔,這些陶豬,我不想賣?!?/p>
“不賣?”李叔愣了,“那你捏這么多干啥?”
“我想送給鎮(zhèn)上的人。”她笑著說,“送給那些家里有老人的,有孩子的,讓他們也能有個念想?!?/p>
李叔和阿爺都愣住了,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阿爺摸了摸她的頭,眼眶又紅了:“好孩子,你爹沒白疼你?!?/p>
接下來的日子,陳望歸開始挨家挨戶送陶豬。送給藥鋪的掌柜,感謝他那天晚關(guān)門;送給二嬸子,謝謝她及時發(fā)現(xiàn)阿爺暈倒;送給擺渡人老周,謝謝他平時幫著照看阿爺;送給鎮(zhèn)上的學(xué)堂,送給鄰居家的孩子……
每送一只陶豬,她都會跟人家說這只陶豬的故事,說她爹,說她阿爺,說窯廠的紅泥。聽的人都很感動,有的還會給她送些自家種的菜,自家做的點心。
鎮(zhèn)上的人都說,陳望歸捏的陶豬是有靈性的,放在家里,夜里能聽見輕輕的鼾聲,像有人在守護著一樣。
有一天晚上,陳望歸陪阿爺坐在院子里乘涼。阿爺懷里抱著一只陶豬,她手里也拿著一只。月光灑在院子里,安靜又祥和。
“望歸,”阿爺突然說,“你爹當(dāng)年說,要捏一對陶豬,給你當(dāng)嫁妝。現(xiàn)在你捏了這么多,以后要是遇到喜歡的人,就挑兩只最好的,好不好?”
她臉一紅,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風(fēng)從巷口吹過來,帶著青弋江的水汽,還有陶豬身上淡淡的泥土香。她聽見阿爺?shù)暮粑?,聽見陶豬的鼾聲,還仿佛聽見了爹的聲音,在耳邊輕輕說:“我的女兒,長大了。”
那天夜里,陳望歸做了個夢。夢里,她回到了小時候,爹抱著她,手里拿著一只陶豬,阿爺站在旁邊,笑著看他們。陽光很好,窯廠的紅泥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空氣中滿是溫暖的味道。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她摸了摸身邊的陶豬,還是暖烘烘的。阿爺?shù)姆块g里,傳來了輕輕的咳嗽聲,她趕緊起床,準備去給阿爺煎藥。
走到堂屋的時候,她看見阿爺正坐在桌邊,手里拿著一只陶豬,對著陽光看??匆娝M來,阿爺笑著說:“望歸,你看這陶豬,多像你爹當(dāng)年捏的?!?/p>
她走過去,坐在阿爺身邊,也拿起一只陶豬。陽光照在兩只陶豬身上,暖得人心都化了。
“阿爺,今天我還去窯廠捏陶豬?!彼f。
“好啊,”阿爺點點頭,“多捏些,讓鎮(zhèn)上的人都能有個念想?!?/p>
她笑著答應(yīng),心里卻想著,以后還要捏更多的陶豬,不僅要送給鎮(zhèn)上的人,還要送給鄰縣的人,送給更遠的人。她要讓更多的人知道,青弋江邊有個窯廠,有個叫陳望歸的姑娘,會捏會打鼾的陶豬,會把溫暖和念想,藏在每一只陶豬里。
那天上午,窯廠的煙囪又升起了煙。陳望歸站在工作臺前,手里揉著紅泥,陽光照在她身上,也照在窗臺上的陶豬身上。遠處,青弋江的水靜靜流淌,擺渡人的櫓聲依舊,而窯廠里,陶豬的“鼾聲”,正隨著風(fēng),飄向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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