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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集：開辟海上商路（第2頁）

張鏢頭領(lǐng)了命，帶著隊伍趕著騾車出發(fā)了。這趟陸路走得還算順當，只是快到廣州時，遇到了一小股劫道的盜匪，李二郎之前教過鏢師們幾套新的防身術(shù)，沒費多大勁就把盜匪趕跑了，貨物一點沒損。

貨送到“海通號”上時，周海正指揮著伙計裝淡水和糧食。他摸著綢緞的料子，笑著對張鏢頭說：“陳掌柜真是實在，這料子都是上等的，我這就開船，最多兩個月，保準把貨帶回來?！?/p>

張鏢頭把陳承業(yè)的話捎給周海，又在廣州待了兩日，見“海通號”揚起風帆，緩緩駛出港口，才帶著鏢隊往回走。

消息傳回冀南，陳承業(yè)心里也有些懸著。雖說周?？粗孔V，可海路畢竟不是陸路，風里浪里的，誰也說不準。王福每天都去碼頭問有沒有從廣州來的船，有時還會跟賬房先生嘀咕：“要是船出了事，那八十匹綢緞可就打水漂了?！?/p>

陳承業(yè)沒說什么，只是照舊打理著京城和西域的生意，只是每晚看賬的時候，總會多翻兩頁南洋貨物的記載——那是他從廣州帶回來的一本舊書，上面寫著南洋的風土人情和物產(chǎn)，字里行間都是陌生又新鮮的世界。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就過了兩個月。這天早上，陳承業(yè)剛到綢緞莊，就見阿青從外面跑進來，滿頭是汗，聲音都帶著顫：“東家！周掌柜的船回來了！在廣州港卸了貨，派了個伙計快馬過來報信，說帶了滿滿一船胡椒和蘇木，讓咱們趕緊派人去接！”

陳承業(yè)手里的賬本“啪”地合上，心里。看見陳承業(yè)，他老遠就揮著手：“陳掌柜，可算把你盼來了！你這綢緞在南洋賣得太好了，那些土王的家眷搶著要，還有個印度來的商人，說下次要多訂些，愿意出高價！”

陳承業(yè)跟著周海走上碼頭，就見幾大堆麻袋堆在那里，有的敞開著口，里面的胡椒顆粒飽滿，透著濃郁的辛辣香；還有些木箱里裝著蘇木，暗紅色的木頭塊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湊近聞能聞到淡淡的草木香。

“這蘇木是我在南洋的蘇門答臘島收的，那邊的蘇木最地道，染出來的顏色是正紅色，比咱們中原的茜草染得亮，還不容易掉色。”周海拿起一塊蘇木遞給陳承業(yè)，“你回去試試，保準能織出好綢緞?！?/p>

陳承業(yè)握著蘇木，指尖蹭過木頭的紋理，心里一陣亮堂。他轉(zhuǎn)頭對王福說：“王叔，你看，這海路的路子，走通了?！?/p>

王福蹲在麻袋邊，抓起一把胡椒聞了聞，又摸了摸蘇木，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沒想到啊，這海上的貨還真這么好。往后咱們的綢緞，既能往西運，也能往南運，‘陳記’的名頭，怕是要傳得更遠了?！?/p>

幾人忙著清點貨物，把胡椒和蘇木分裝到騾車上。周海坐在船邊的石頭上，跟陳承業(yè)聊著南洋的事：“下次我再去，你多備些綢緞，最好是亮色的，南洋那邊喜歡鮮艷的顏色。對了，那邊的香料也多，肉桂、丁香，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些，說不定能做些帶香味的綢緞?！?/p>

“那太好了?！标惓袠I(yè)笑著說，“下次咱們再立份長期的文書，綢緞我給你留最好的，你幫我多搜羅些南洋的稀罕貨，咱們長期合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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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這么說定了！我這船休整半個月就再出發(fā)，你這邊抓緊備貨?！?/p>

往冀南返程的路上，騾車轱轆碾過石板路，車廂里的胡椒香一路飄著。王福坐在車轅上，哼著冀南的小調(diào)，時不時回頭看看車廂里的蘇木，嘴角總帶著笑。陳承業(yè)坐在車里，手里拿著一塊蘇木，想著回去后讓繡娘試試染色——要是能染出正紅色的綢緞，再繡上西域的花紋，京城的貴人們肯定會喜歡。

回到冀南，陳承業(yè)立刻讓人把蘇木送到染坊。染坊的老師傅拿著蘇木，琢磨了兩天，終于試出了染色的法子。當一匹暗紅色的綢緞從染缸里撈出來，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時，老師傅忍不住嘆道：“東家，這蘇木染出來的顏色，比茜草亮，還不掉色，往后咱們的紅綢緞，就用這個染！”

陳承業(yè)把染好的綢緞送到京城分行，還特意做了幾件繡著鳳凰的披肩。那些王公貴族的家眷見了，眼睛都亮了，紛紛打聽這顏色是用什么染的。得知是南洋來的蘇木，更是好奇，不僅買了披肩，還預(yù)定了用蘇木染色的綢緞。

沒過多久，“陳記”用南洋蘇木染色的綢緞就出了名，京城分行的銷量比上個月漲了三成。西域那邊的穆罕默德聽說了，也派人來問，想讓陳承業(yè)把蘇木運些到西域，說那邊的織坊也想要這種染料。

陳承業(yè)看著賬本上不斷增加的數(shù)字，又望著院里準備運往廣州的綢緞，心里清楚——這海路商路，算是真的拓開了。他想起父親陳遠說的“信”字，當初要是沒信周海，沒敢往廣州跑，哪有現(xiàn)在的局面？

這天傍晚，陳承業(yè)在院里喝茶，王福拿著新到的貨單過來：“東家，周掌柜派人送消息，說下次回來要帶些南洋的象牙和寶石，問咱們要不要。還有，鏢局的張鏢頭說，往廣州的鏢隊可以再加幾輛車，現(xiàn)在路上太平，貨也多了?！?/p>

陳承業(yè)接過貨單，夕陽的光灑在紙上，他笑著點頭：“告訴周掌柜，象牙和寶石咱們要，不過得要成色好的。鏢隊再加三輛車，讓張鏢頭多帶兩個人，路上仔細些。”

王福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要走，又被陳承業(yè)叫?。骸巴跏?，下個月咱們再去趟廣州，看看周掌柜的船，也看看那邊的碼頭，往后這海路，還得好好走下去?！?/p>

王?；仡^笑了：“好！這次我跟你去，再嘗嘗廣州的荔枝，比咱們冀南的果子甜多了！”

院外的風里，似乎還帶著南洋胡椒的辛辣香，又混著蘇木的草木香。陳承業(yè)端起茶碗，望著遠處的晚霞——陸路的馬隊還在往西域走，海上的風帆已經(jīng)揚起，“陳記”的商路，正像這晚霞一樣，一點點鋪得更寬、更遠。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往后還有更多的路要走，可只要守著“信”字，憑著“拓”的勁兒，“陳記”的鏢旗，早晚能插在更遙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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