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泵肺鳡栂騺喬匚榈卤硎靖兄x后接過碗,她喝著碗中的南瓜蘑菇火腿肉湯的同時,眼睛還一直在掃視著周圍,似乎是在尋找什么。
“哦,對了,這個提燈還給你!剛才我把你帶進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一直緊緊地抓著它?!眮喬匚榈孪袷峭蝗幌肫鹆耸裁此频模瑥拇策吥闷鹈肺鳡柕哪潜K提燈。
梅西爾看見提燈后立即將它搶過來,并且認真檢查它是否有損壞的痕跡。
“這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吧?不然的話你也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把它帶在身邊了?!眮喬匚榈抡f話的時候,目光也轉(zhuǎn)移到梅西爾手中的那盞提燈上——他從未見過那樣奇特又詭異的提燈。
那盞提燈如鳥籠一般精致,其支架由某種他從未見過的銀白色材料制成,呈現(xiàn)出黯淡灰綠色的燈罩上仿佛覆蓋著一層細膩的銀綠色鱗片。向著燈罩內(nèi)看去,可以發(fā)現(xiàn)里面籠罩著粗細不一的深紅色紋路,而且這些紋路似乎還在搏動著——這盞提燈像是被關(guān)在鳥籠里的活著的心臟。
“這個是我最好的朋友的遺物。”梅西爾的聲音有些低沉和干澀,她小心地將那盞精致但詭異無比的提燈摟在懷中,然后繼續(xù)喝著碗中那些并不好喝的湯。
很快,梅西爾就感覺落在胃中的食物帶來的溫暖——難怪說當(dāng)一個人落魄的時候,總想喝點什么吃點什么。
“哦,原來是這樣啊……哦,對了!這個是我采的草藥,已經(jīng)處理好了,你自己抹在傷口吧。”
亞特伍德似乎意識到這種對話不能再進行下去了,他主動轉(zhuǎn)移話題,將存放在粗制的石碗中已經(jīng)被搗成糊狀的深綠色草藥遞給梅西爾:“雖然這藥氣味很不好聞,但對傷口恢復(fù)很有好處。抹到傷口上可能會有些刺痛,你自己注意一些。我還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了。你實在無聊的話,可以躺下再休息一會或者看書吧?!?/p>
“十分感謝?!泵肺鳡柕乐x之后接過亞特伍德手中的石碗,友善地看向發(fā)現(xiàn)她就立刻向這邊聚攏來的妖精們,小聲地向祂們打招呼:“你們好啊,‘好朋友們’。”
“哦哦,果然是賢者之子呢!我還以為你們都已經(jīng)全部窩在中空丘陵不肯出來了呢!”
“你是那一位的子嗣吧?你的身上也相當(dāng)好聞的味道呢!”
“有血腥味和另外一種討厭的味道呢?啊,你受傷了嗎?”
“居然那么小,真可愛……”
梅西爾任由一些妖精在身上游走著,聞著她壓根聞不到的所謂的“好聞”的味道。她注意到有一個妖精正坐在床邊有些老舊的木制書架上,對方似乎是在盯著什么東西。
這個妖精有著一雙紅如山楂的眼瞳,柔順如東方上等絲綢的金色長發(fā),蒼白且曲線可以說是曼妙的肢體,以及無論是在妖精還是在人類中都極為出色的面容。不是那對尖尖的耳朵和一身呈現(xiàn)出奇異的銀白色,在空中自行飄動的衣裙的話,她應(yīng)該會被當(dāng)做一個極美的女性。
“你是夢魘?”
“你可真是一個讓人吃驚的小姐呀!”被梅西爾稱為夢魘的妖精察覺到梅西爾的視線,她轉(zhuǎn)過頭來對梅西爾露出溫柔的笑容。
妖精從書架上輕輕地飄下來,來到梅西爾的面前向她點頭致意:“我叫柏莎,我要向你道歉,因為剛剛我擅自進到你的夢里面?!?/p>
“你看到了什么?”梅西爾有些好奇地問。
“我們本來就是通過人的夢境來獲得食物的妖精。我可以進入你的夢中很深的地方。”柏莎一邊用相當(dāng)悲傷的語氣說道,一邊用右手輕輕撫摸梅西爾臉頰,“你經(jīng)歷了讓人難以想象的困難和痛苦,這還不算什么。最讓我感到悲哀的是……”
“沙……”
“??!”突然,柏莎感覺全身被一種異樣和冰冷的感覺覆蓋,她立即遠離梅西爾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而梅西爾疑惑地看著柏莎古怪的舉動。
“非常抱歉,我不能再說下去了,我感覺有什么東西看著我?!卑厣行┚o張地將十指交纏在一起,她向梅西爾道歉的時候轉(zhuǎn)動著眼睛,緊張地觀察著周圍。
剛才那種讓她極度惡心和恐懼的感覺到現(xiàn)在也依舊包裹著她,似乎有什么在阻止她說出了解到的事情。
“沒關(guān)系,就算不知道也對我沒有什么影響的。對了,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呢?”梅西爾在略微感覺到有些失望后又提起精神問。
“這個的話,在你走之前我再講給你聽好了?,F(xiàn)在你最好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或者看看書也沒有關(guān)系。受傷的人就是要好好休息才行!”
柏莎伸出手指向某個地方,梅西爾順著柏莎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她注意到床邊的書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其中居然有不少的詩集和一些用棉線裝訂,看上去相當(dāng)老舊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