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桑德維爾的眼睛逐漸由混亂恢復到清明的狀態(tài),他茫然地眨眨眼睛,好像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當桑德維爾看清楚身體的異狀以后,他突然張嘴發(fā)出痛苦的呻吟:“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會躺在地上?好痛!我的身體又是怎么回事?”
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畢維斯蹲下遞出一瓶可以止疼的藥水,示意桑德維爾喝下,同時他也放緩語氣安慰對方:“桑德維爾先生,您放松一些。您現在只是被怪物侵蝕了身體而已。只要我們將怪物清除,您就可以恢復原樣?!?/p>
“啊,是這樣嗎?對了,游戲呢,游戲怎么樣了?”喝下藥水之后,精神稍微穩(wěn)定下來一些的桑德維爾忽然想起還在進行的博弈棋游戲。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邊圍觀自己的努努阿澤和德斯坦:“你們兩個為什么這么看著我?繼續(xù)游戲啊,我還沒有問題!來??!”
桑德維爾的聲音和拳頭擊打地面的哐當聲回蕩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房間內,沒有人再繼續(xù)說話或者做出任何動作,包括德斯坦。
她似乎是已經覺得厭煩了,干脆地坐在地上看其他人打算做什么。
可能是覺得桑德維爾太過凄慘,倫諾克斯沉默了一會后抱著手臂提醒對方:“這不是你有沒有問題的事情,而是我們已經找到離開這里的另外一個辦法了。你完全可以休息了,不,之后你都可以休息了。”
“桑德維爾先生,很遺憾沒能和您完成這場游戲,但是只要您還活著,我們就還有機會繼續(xù)。不過現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棋格里面的那位女性是您的什么人?”
既然身體被分割成數塊和棋盤主體融合在一起,那么就只能說明這個人與桑德維爾的關系非同一般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成為整個棋盤的生命核心。
畢維斯一邊猜測著女性與桑德維爾的關系,一邊將剩下的藥劑收好。
這瓶藥劑是一名目盲的藥劑師交給自己的,他到現在才使用過這一次,畢竟現在的條件有限,藥瓶必須要節(jié)省使用。
聽到畢維斯的問題后,下意識地看向被打碎的棋格的桑德維爾再次慌亂起來,他掙扎著想要起身的同時向對方哀求道:“她……你們不能動她!想要這個棋盤保持活性,就必須使用同樣是活著的媒介!”
“我的孫女她患了病,我只能用這種辦法給她續(xù)命……只要和黑暗圣母做交易,我就能讓她痊愈!拜托了,就讓我贏吧,我必須去救我的孫女!只要游戲結束,我就會給你們自由的!”
桑德維爾因異變變得臃腫丑陋的臉上滑過淚水,他聲音沙啞的哭泣著,請求著面前的人和他繼續(xù)游戲。
最終大衛(wèi)開口打破他最后的幻想:“真是不好意思,有人在等著你,也有人在等著老頭子我回去!我們沒有時間陪你耗下去了?!?/p>
“我聽說你們那個時代石化癥盛行吧?那種病是連現在都沒有找到救治辦法的不治之癥,也是古神的詛咒。古神與古神之間關系不和睦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你的愿望是不可能實現的?!?/p>
倫諾克斯說話的同時舉起肌肉明顯膨脹了一圈的手臂,他幾乎同時和德斯坦一起捶碎腳下帶著花紋的石磚。
轟鳴聲與血肉被撕裂碾碎的聲音中,血花如涌泉般噴濺,大概石磚下的尸體也已經變成一堆血肉模糊的肉醬了吧?
“對不起,我也必須從這里出去,我的族人還在等著我回去。”努努阿澤向那個本身就長眠不醒的女性道歉的同時,直接將匕首扎入面前女性的額中,她看著血順著傷口滑落至女性的眼角,覺得血像是對方流下的血淚。
“小鬼,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德斯坦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問話的倫諾克斯:“殺幾個人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反正這個樣子的人也活不下去了。我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那家伙有就算變成那副模樣也要堅持下去的理由,那我也有要離開這個破地方的理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