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識捏響手指關(guān)節(jié)的德斯坦猛地抬頭,她看見陰影邊緣熟悉的觸手一閃而過。
“桑德維爾先生,為什么有些地方?jīng)]有棋格?”努努阿澤忽然注意到在棋子出發(fā)的位置上沒有石磚,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讓人覺得詭異的漆黑空洞。
剛剛不是德斯坦拉住她的話,她恐怕就要順著這個洞掉到某個在下面伺機的怪物的嘴里也說不定。
“那里?”桑德維爾十分隨意地掃了一眼那兩個空洞之后無所謂地聳肩笑道,“我不需要會失敗的棋子,它們會在游戲結(jié)束后被銷毀。對了,你們也注意到這兩位不在同一邊對吧?
“游戲的最后一方輸了的話,他們中會死掉一個。你們沒辦法把兩個人都救走,就不用絞盡腦汁思考怎么讓兩個人都活下來這種事情了?!?/p>
聽到桑德維爾的話之后,明顯感覺到不忿的努努阿澤捏緊拳頭大聲說道:“什么……不把兩個人都救下來的話,我們這樣努力是不是沒有意義了?而且明明都是可以用的棋子,為什么要丟棄他們?”
“輸過一次的棋子會帶來霉運,我必須要贏,用最好的棋子去贏那個家伙!你這個小孩子懂什么!”
桑德維爾似乎是對自己發(fā)明的博弈棋產(chǎn)生執(zhí)念一般,他發(fā)狂大吼的樣子讓努努阿澤有些害怕——從那雙晶體渾濁且布滿血絲的眼中,她只看到執(zhí)著與瘋狂。
“說那么多有什么用,反正這家伙早就不記得自己為什么要玩博弈棋了……不如這樣,我們改變一下規(guī)則,去除后一枚棋子追逐前一枚棋子的那條規(guī)則,加上棋子對戰(zhàn)這條新規(guī)則?!?/p>
“可以,可你還是救不了這兩個人。”桑德維爾猶豫一下之后點頭。
“我,大衛(wèi),再加上倫諾克斯一起和你玩三輪,你也用三枚棋子。這樣沒問題吧?”德斯坦說完這句的同時微屈雙膝從原地高高躍起,她一把抓住半空中如同蛇一般蠕動的蛇鱗藤重新落回地面。
努努阿澤地看著舉止從來都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德斯坦,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用那條觸感也和蛇類似的藤蔓刺穿她自己的手掌:“你在干什么!你瘋了嗎?”
“這樣我就算成為棋盤上的棋子了吧?該死,明明是用來維持棋子生命的,為什么它還在吸我的血?”
德斯坦毫不在意地推開湊過來幫忙止血的努努阿澤,她仰頭看向似乎是因為自己的血慢慢地亮起暗紅不祥光芒的藤蔓——這樣的景象倒像是一條條會發(fā)光的蛇蘇醒和蠕動起來。
桑德維爾也被德斯坦可以稱之為“瘋狂”的舉動給震驚到了,他睜大眼睛盯著德斯坦看了好久以后才回過神來:“你輸了的話,棋盤是絕對不會放你走,這點你應(yīng)該明白吧?”
倫諾克斯從德斯坦身上看見曾經(jīng)的卡爾德隆的影子,他有些激動地捶了一下墻壁,之后才有些惋惜地咋舌說道:“德斯坦你不愧是卡爾德隆的弟子,瘋都是一樣瘋!可惡,要是當時我撿著你該多好!你可是傭兵中的一朵奇葩??!”
“得了,要是我是你的弟子,你怕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還有別廢話了,開始吧!努努阿澤,我們的命可就在你手上?!钡滤固箾_倫諾克斯吐了吐舌頭,她將蛇鱗藤纏繞在手臂上,用另一只手抓住藤蔓,像野人一樣蕩到棋盤開始的位置。
此時作為這方的棋手的大衛(wèi)也慢悠悠地在蛇鱗藤的控制下來到他們這邊。
“啪!”桑德維克活動起肌肉萎縮的身體,明顯露出興奮表情的他抬手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于是那些懸掛的尸體中的三個應(yīng)聲落在棋子指定出發(fā)的位置上。
仔細觀察的話,可以注意到那三枚棋子分別是穿著漆黑盔甲的騎士,一個穿著長袍的精靈,以及一個毛發(fā)脫落了許多且防護的披肩只剩下一個,看上去十分狼狽的狼人。
“這三個是我以前最喜歡用的……你有可能會成為一枚優(yōu)秀的棋子,所以我要定你了?!睗M意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棋子以后,桑德維爾才轉(zhuǎn)頭看向被努努阿澤抱著大腿的德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