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問話,肖恩的身體沒動,填充身體的蟲群操縱著面具面向額角流下冷汗的秦黎晟,原本沒有表情的面具忽然變成獰笑的樣子:“真是個敏銳的人類?!?/p>
空靈詭異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黑暗中仿佛藏著無數(shù)個看不見身影的人,他們在秦黎晟等人身邊齊聲細語。
“我能感受到你的不甘……你是個失敗者吧?只有不甘心的失敗者才想著抓住一切機會,我不討厭你這樣的人類,畢竟你們這樣的人更加美味?!?/p>
有什么東西順著腳踝爬上來了……
秦黎晟敏銳地察覺無數(shù)冰冷、粘膩又柔軟的東西緩慢探入衣服,他的同伴都害怕得牙齒打顫和呻吟,他卻只是除了臉色發(fā)白之外就再沒有別的反應(yīng)。
輕微的刺痛從秦黎晟頸后傳來,旋即數(shù)量恐怖的訊息忽然如破閘的洪流一般涌入他的大腦。
最開始秦黎晟還不太適應(yīng)地閉上眼睛,很快他意識到這些都是這個地方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些事情,當(dāng)然還有一些房間的秘密。
“通過第四天的人太多了,他們都沒有這個資格。如果你能減少他們的數(shù)量,我就給你想要的東西?!?/p>
秦黎晟的額角和脖頸因過量的訊息帶來的痛苦暴起青筋,可聽到對方承諾的他還是咬緊牙關(guān)揚起嘴角答應(yīng)道:“當(dāng)然沒問題,這很簡單。”
“你很不尋常,居然還保留著死亡前的記憶。那位大人說過,這里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死亡,絕大部分死亡的人都會在其他的時間復(fù)活,但他們不會保留之前的記憶,除非達到某種條件。當(dāng)然,我不會輕易地告訴你的?!?/p>
秦黎晟一邊疑惑地嘀咕,一邊扇著扇子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他從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對方敏銳得奇怪,簡直就不像是正常的人類。
“算了,反正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了。你的同伴已經(jīng)被我詛咒,過不了今晚他們就都會在睡夢中死去?!?/p>
說到這里,已經(jīng)懶得考慮其他變數(shù)的秦黎晟又恢復(fù)那狐貍般狡黠的笑容,他向德斯坦伸出手發(fā)出誠摯的邀請:“你是我目前為止見到的最強的人,我想請你成為我的同伴。有你在,阻攔那些妄圖茍活過第四天的人一定會更容易吧?”
“那些人死了和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你沒必要特地給我說這些?!钡滤固咕璧氐芍媲暗那乩桕?,她忽然握緊拳頭朝著那張欠揍的臉砸過去。
“咔嚓!”
秦黎晟的笑臉在德斯坦的重拳下直接崩裂,同時炸裂的還有他單薄的身體,大量強酸從破碎的身體里瞬間迸射出來。
沒料到這個情況的德斯坦只能來得及用手臂護住面部,還是不免被酸腐蝕皮膚。
腐蝕的嘶嘶聲和升騰的白氣中德斯坦的手臂,小片面部的皮膚和身上很快就出現(xiàn)被腐蝕的恐怖痕跡,血肉模糊的傷口和衣服粘黏在一起,手背的傷口中甚至能看見雪白的骨頭。
還沒等德斯坦處理傷口,一把末端尖銳的鐵杵忽然從遠處呼嘯著飛來,擦著她的右側(cè)臉頰重重地砸進身后的墻壁中。
身體踉蹌一下才重新站穩(wěn)的德斯坦緩緩扭頭,鮮血順著右臉不斷流下,染紅肩膀上白色的毛領(lǐng)子——她的右眼在剛剛的一擊中被毀掉了。
“蒼天啊,你不覺得痛嗎?要是普通人可躲不過剛才那一擊,真是個怪物啊,你。不過就算是怪物,也打不過這些家伙吧?”
原本應(yīng)該“死”了的秦黎晟正背手站在德斯坦看過去的方向,他身邊整齊的站著身著白色戰(zhàn)甲的東方士兵,剛剛投出鐵杵的就是它們中的一個。
德斯坦注意到有些士兵手中的武器上有新鮮的血跡,再結(jié)合它們來的方向……
意識到什么的德斯坦捏緊拳頭,她微微躬身發(fā)出低吼,準(zhǔn)備和這卑鄙的爛人拼命:“就算我死,也一定會帶你一起去死,混蛋!我……額?”
看著暴怒嘶吼后忽然臉色一變的德斯坦,秦黎晟只是在勾唇淺笑的同時舉起右手,他身后的士兵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忠者能變?yōu)橐蝗俗钗分疇?,但予足之血肉,其為至忠之士。雖恨君不能為吾之同,然汝之尸吾亦善用之?!?/p>
秦黎晟最后和德斯坦道別的時候用的是東方語,還沒等那些士兵動手,巨大且震耳欲聾的聲浪忽然響起,直接震碎后排以骨瓷混合血肉與金屬制成的士兵。
與血肉相融的碎片伴隨著聲浪產(chǎn)生的颶風(fēng),如同暴雨般飛射而出,聲浪籠罩范圍的秦黎晟和德斯坦都露出痛苦萬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