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斯褐色的皮膚上曾經(jīng)有很多紋身,可現(xiàn)在只留下一片片血肉模糊的傷痕,一些鳥類的輪廓看上去像被撕碎的尸體。
深灰的短發(fā)下面是一張五官深邃的臉,橄欖綠色的眼睛讓人聯(lián)想到幽深的密林,微高的顴骨上對稱印著白色的圓環(huán)。
阿姆河還注意到伽斯的耳朵像是被撕扯過一般垂著半片耳垂,僅剩的半只羽毛耳墜也只剩下羽根和綠松石墜子,完全能看見肋骨的削瘦身體上全是淤青和刀傷,右腳被殘忍扭斷直接向后轉(zhuǎn)著。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在競技場上主動放棄武器的奴隸,這家伙不會以為丟棄武器就可以放棄角斗吧?真是愚蠢,所有上場的人都只有一次機會,要不去死,要不只有永遠站在競技場上!”
“算啦,要不是他有張好臉,估計早就被觀眾要求干掉了吧?能活著下場也只是因為有人還想看見他!把藥放下我們就走吧,下一場獸斗就要開始了?!?/p>
兩個守衛(wèi)一邊輕松地聊天,一邊隨手將手里的伽斯丟回地牢。
等他們轉(zhuǎn)身離開后,阿姆河不顧自己的傷勢撲到護欄上,他很想直接破壞面前的護欄直接過去查看對方的情況。
只是魔力和體力耗盡的情況下,他只能竭盡全力呼喚對方:“伽斯!伽斯你還活著嗎!伽斯!你醒醒!求求你……不要死,要是你都不在了,那我該真的會發(fā)瘋的……”
阿姆河一直扯著嗓子呼喊和捶打護欄,就算聲音都變得沙啞,手捶出血也沒有停下。
過了很久之后,躺在地上的伽斯才勉強動了動:“阿姆河……我還活著呢,你不用這么擔心,我沒那么容易死。只是我現(xiàn)在有點累,想要休息。你先好好養(yǎng)傷,之后你還有角斗呢?!?/p>
聽到伽斯的聲音的瞬間,阿姆河放心了下來,之后他把自己的藥丟過去交給伽斯:“好,我知道了,那你醒了以后也記得給自己上藥啊,我把我的藥全給你,你一定要好起來!”
那之后伽斯睡了整整三天,這三天中阿姆河也在集中精力恢復(fù)身上的傷和鍛煉。
等再次從競技場上回來的時候,他聽見熟悉的琴聲——伽斯醒了。
“伽斯,你好點了嗎?這幾天我一直都很擔心你,要是你也不在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忍不住在角斗的時候趁機對那些混蛋動手。”
“你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應(yīng)該做,有些時候你需要等待時機?!?/p>
伽斯依舊坐在火光照不到是黑暗中彈琴,他的琴聲比過去輕快了許多,仿佛成群的鳥雀歡騰。
聽著琴聲阿姆河感覺心情好了很多,但他依舊有種想把一切都毀掉的沖動。
“機會……什么時候機會才會來呢?幾乎每天晚上,我死去的家人都在問我,什么時候能為他們報仇?!?/p>
“不要被仇恨蒙蔽眼睛,只要不斷地磨礪自己,機會很快就會到面前來的。在這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p>
伽斯說的機會來的比想象中的要快,有一天競技場來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她直接從天而降落在正在角斗的兩個角斗士之間,把他們都殺了,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她要找一個小偷,希望這里的人配合她,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把在場所有的人都殺了。
只是競技場的守衛(wèi)哪里管這么多,他們沖上去想要制服這個破壞角斗的闖入者,卻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強得和怪物一樣。
被激怒的闖入者就這樣開始大開殺戒,守衛(wèi)幾乎全都去阻止她和疏散觀眾,意識到地牢沒人守衛(wèi)的阿姆河立刻開始越獄。
他即將打開伽斯的牢房的時候,守衛(wèi)回來了。
聽那些守衛(wèi)的怒吼,阿姆河知道那個女人逃到地下。守衛(wèi)找不到她,只能分散來搜查,這就意味著再不走他們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
沒有辦法,帶著這么多人逃走對于阿姆河來說已經(jīng)很勉強了,他只能趴在護欄上向里面一直勸他趕緊走的伽斯承諾:“伽斯……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你遺憾沒能去的地方。你一定要等我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