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蘇禾溪拿著這筆討回來的錢,快步回到裁縫鋪。錢剛好夠,甚至還有點富余可以買點最基礎的針線布料。
她和老師傅迅速辦好了簡單的轉(zhuǎn)讓手續(xù),拿到了那把老舊卻沉甸甸的鑰匙??粗@間雖然破舊、但從此屬于自己的小小方寸之地,蘇禾溪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顧不上額頭的傷和身體的疲憊,立刻開始動手打掃。擦玻璃,掃地,清理縫紉機上的油污,將那些廢棄的布頭整理出來……
一直忙到天黑,才勉強將這間小鋪子收拾出個能看的樣子。
她累得幾乎直不起腰,卻覺得無比充實。今晚,她就不回那個令人窒息的筒子樓了,這里,就是她的新起點!
她找了塊相對干凈的木板,打算暫時搭個床鋪。剛收拾停當,喘口氣,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后裁縫鋪那扇薄木門被“砰”地一聲推開!
周凜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氣喘吁吁,額頭上全是汗,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擔憂。他下了工回到宿舍沒見到蘇禾溪的人,一路打聽才尋過來的。
他沖進來,看到蘇禾溪好端端地站著,先是松了口氣,“小溪,你怎么在這里?為什么不回家?”
蘇禾溪看著他那副著急忙慌、滿頭大汗的樣子,心里不是沒有觸動。但一想到他昨晚那句“打掉吧”,想到他認定她懷了別人的孩子,那股屈辱和怒火就又竄了上來。
“這是我剛剛盤下來的店,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周凜驚了一下,隨即目光掃過這間明顯被打掃過、變了樣的小鋪子,還有桌上那堆顯然不屬于這里的簡單被褥,眉頭緊緊皺起,“這鋪子……是你的?”
他的語氣里帶著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你哪來的錢?”
“錢?當然是趙文斌給的了?!彼皇窃?,對周凜沒有感情,更不想被困在這段奇葩的婚姻關系里。她只想一個人清凈地搞事業(yè),和周凜的這段婚姻,必須得離。
她故意抬起下巴,臉上做出一種混合著譏誚和破罐破摔的表情,語氣輕佻又刻?。骸拔覒蚜怂姆N,他難道不該拿錢給我養(yǎng)孩子嗎?”
她拍了拍肚子,“周凜,你要不想喜當?shù)蹅兙挖s緊把婚離了,你也解脫了,省得到時候看著我們娘倆礙眼。”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向周凜。
周凜的身體猛地晃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像是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蘇禾溪,看著她那滿不在乎、甚至帶著挑釁的表情,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空氣都幾乎凝固。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一字一句,艱難地說道:“這孩子……我愿意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