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藍茵焦灼不安,“我大哥怎么了?小嫂子又做什么事了?媽你別哭了,你倒是說呀!”
第十一章別那么作踐自己
“……她偷人啊!懷了不知道哪個野男人的種!還被人打得頭破血流!你大哥還瞞著我,護著她!我當(dāng)初就說那資本家小姐要不得!你爹非說什么要報恩!現(xiàn)在好了!你大哥這綠帽子戴得全村……不,全城都快知道了!他的臉往哪兒擱!我們老周家的臉往哪兒擱??!以后你們倆還說親不說親了啊!”
周稚生和周藍茵聽完,也全都驚呆了!
周稚生是知道哥哥近況不佳,卻沒想到嫂子竟然荒唐至此!他氣得臉色鐵青,拳頭攥得咯咯響:“她怎么敢!我找她去!”
周藍茵更是又氣又羞,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是個姑娘家,最重名聲,嫂子做出這種丑事,她以后在村里還怎么抬頭做人?她拉住就要沖出去的二哥,哭著對母親說:“媽!不能讓這種女人再禍害大哥了!得讓大哥跟她離婚!必須離!”
小小的農(nóng)家院里,頓時被憤怒、羞恥和絕望的氣氛籠罩。
王慧仙的哭訴,像一顆投入平靜水面的石子,激起了左鄰右舍的好奇心,紛紛圍過來打聽。
晚上,周凜熬了蘇禾溪最愛喝的小米粥,又特意炒了一碟子青菜,少油少鹽,最后還不忘給她剝個水煮蛋擱在粥面上。
他提著保溫桶走到裁縫鋪門前,習(xí)慣性地在褲腿上蹭了蹭手,才輕輕敲了門。
蘇禾溪開了門,看到他手里的保溫桶,臉上沒什么表情,側(cè)身讓他進來,沒說謝謝,也沒拒絕。
這已經(jīng)成了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慣例。
“坐吧?!碧K禾溪的聲音淡淡的,沒什么起伏,她拿出碗筷分食。
周凜挨著床沿坐下,依舊保持著一點距離。他看著蘇禾溪安靜吃飯的樣子,心里那點因為勞累而生的疲乏好像就散了,涌上來的是一種沉甸甸的、酸澀的滿足。
“小溪,”他叫她的名字,總是帶著一種小心翼翼,“往后……你有什么事,或是……或是為了我好,為了我們倆的安??紤]的事情,你直接給我說,行不?”
蘇禾溪舀粥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帶著一絲純粹的疑惑,似乎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這個。
周凜被她看得有些窘迫,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語氣甚至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懇求:“我都聽你的。真的。你……你別再用那種方式,別那么傷害、作踐自己……”
蘇禾溪臉上的疑惑更重了。她做什么了?傷害自己?作踐自己?她微微蹙起眉,完全聽不懂周凜在說什么。
她懶得深究,也懶得解釋,只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于是她收回目光,繼續(xù)低頭喝粥,半晌,才冷漠地應(yīng)了一聲:
“哦?!?/p>
一個字,堵住了周凜所有未盡的話語和滿腔的擔(dān)憂。他看著她事不關(guān)己的側(cè)臉,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梗住了,悶悶地發(fā)疼。他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再說。
默默地等她吃完,周凜收拾好碗筷,提著空了的保溫桶離開,門輕輕合上。
回到自己那間宿舍樓下時,周凜一眼就看到門口蹲著個人影,走近了,看清是他兄弟周稚生。
“稚生,你怎么來了?”周凜有些意外,快步上前。
周稚生站起身,打量周凜一臉疲憊卻還提著個保溫桶的樣子,眉頭擰成了疙瘩:“哥,你去給誰送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