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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3章 晃動（第1頁）

“看見那扇月亮門了嗎？出去后往東邊跑，去找清風(fēng)劍派的蘇長老，就說沈硯求他護(hù)你周全。”阿桃拼命搖頭，淚水終于忍不住掉下來：“我不！我要跟公子在一起！”“聽話！”沈硯的聲音陡然嚴(yán)厲，又很快放軟，“你得幫我把一樣?xùn)|西交給蘇長老。”他解下脖子上的青銅鏡塞進(jìn)阿桃懷里，那冰涼的金屬硌得女孩瑟縮了一下，“這是找到離魂玉的關(guān)鍵，不能落在壞人手里。”他故意加重“壞人”兩個字，果然看見阿桃攥緊了鏡子，眼神里多了份堅定。這孩子雖然害怕，卻分得清是非。“等我找機會甩掉夜驚風(fēng)，就去清風(fēng)劍派找你?！鄙虺幟嗣念^，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動物，“記住，無論誰問起，都別說見過我?！卑⑻乙е近c頭，淚水卻掉得更兇了：“公子一定要來……阿桃在清風(fēng)劍派等你，像等桃花開那樣等你?！鄙虺幍男南袷潜皇裁礀|西揪了一下。他想起煙雨鎮(zhèn)的桃花，每年三月都會開得漫天漫地，游戲里的設(shè)定是“永恒盛開”，可真實的桃花總有凋謝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再見桃花開的那天，卻還是用力點頭：“一定。”窗外的風(fēng)聲突然變急，帶著殺氣。沈硯知道夜驚風(fēng)要動手了。他猛地推開阿桃：“跑！”阿桃踉蹌著沖出去，瘦小的身影像支離弦的箭，直奔月亮門。夜驚風(fēng)果然轉(zhuǎn)身去追，匕首在月光下劃出道銀弧，直取女孩后心。“夜驚風(fēng)，你的對手是我！”沈硯抽出腰間的玉佩，用盡全身力氣朝夜驚風(fēng)砸過去。玉佩沒什么殺傷力，卻精準(zhǔn)地砸在夜驚風(fēng)的手腕上?！罢宜溃　币贵@風(fēng)被激怒了，放棄追殺阿桃，轉(zhuǎn)身撲向沈硯。匕首的寒光在他眼前放大，沈硯甚至能聞到刀刃上的鐵銹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他狼狽地滾到廊下，后背撞在石階上，疼得眼前發(fā)黑。這不是游戲里的“受擊硬直”，是真實的骨頭撞石頭的劇痛。他看見夜驚風(fēng)的匕首扎進(jìn)剛才他躺著的地方，青石板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吧蚬樱瑳]想到你這么能躲?！币贵@風(fēng)拔出匕首，刀尖挑起沈硯的錦袍，“可惜啊，游戲結(jié)束了。”沈硯的目光越過夜驚風(fēng)的肩膀，看見阿桃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外，心里松了口氣。他笑了笑，疼得齜牙咧嘴，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誰說游戲結(jié)束了？”他猛地踹向夜驚風(fēng)的膝蓋，這是游戲里“破招”的常用技巧。夜驚風(fēng)果然踉蹌了一下，沈硯趁機爬起來，沖向相反方向的柴房。他記得游戲里的柴房有個狗洞，是新手期逃課的捷徑。“抓住他！”夜驚風(fēng)的怒吼聲在身后響起，帶著氣急敗壞的殺意。沈硯沖進(jìn)柴房時，額頭撞在門框上，發(fā)出“咚”的悶響。木屑落進(jìn)眼睛里，澀得他直流淚。他摸索著找到那個狗洞，邊緣的木板還帶著毛刺，刮得他手心生疼。鉆出狗洞的瞬間，他聽見柴房里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還有夜驚風(fēng)暴怒的嘶吼。沈硯顧不上拍掉身上的泥，順著山路往山下跑，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貼在臉上像層冰冷的蛛網(wǎng)。手腕上的傷口還在疼，是剛才被狗洞的木刺劃破的。血珠滲出來，滴在山路上，像串紅色的標(biāo)記。沈硯卻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原來這就是會流血的江湖。Npc會記得你的好，傷口會真的疼，逃跑時要鉆狗洞，連流血都會留下痕跡。他摸了摸胸口，手機還在，屏幕暗著，不知道還有沒有電。但他知道，自己必須活下去。不僅為了找到離魂玉回家，也為了那個在清風(fēng)劍派，像等桃花開那樣等著他的阿桃。山路盡頭的霧靄里，隱約傳來教徒的搜捕聲。沈硯深吸一口氣，把錦袍的下擺系在腰間，朝著桃花塢的方向跑去。雨還在下，可他的腳步卻比來時堅定了許多。因為他終于明白，這不是可以讀檔的游戲，是必須用命去闖的江湖。而那些會流血、會記得、會等待的

Npc，早已不是數(shù)據(jù)，是活生生的人。青丘深處的寒潭，是這片靈境最神秘的所在。潭水自上古便從未封凍，即便是隆冬臘月，水面也只浮動著零星冰屑，像撒了把碎鉆在碧玉盤里。潭邊叢生的忘憂草早已枯敗，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巖石，巖石上覆蓋著經(jīng)年不化的積雪，在月色下泛著冷冽的光。當(dāng)最后一片雪花打著旋兒飄落，恰好落在九尾白狐的鼻尖時，整個寒潭突然被一層銀輝籠罩。那光芒并非來自星月，而是從白狐體內(nèi)汩汩涌出，初時如薄霧漫散，轉(zhuǎn)瞬便凝聚成丈高的光柱，將周遭的積雪都映得透亮。靈汐只覺渾身的筋骨都在發(fā)出細(xì)微的脆響，像是陳年的老木正在抽新芽。蓬松的狐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脫落，每一根落毛在空中都化作熒熒流螢，拖著淡金色的尾跡融入月色。她下意識地蜷縮起九條尾巴，卻感到它們正在光暈中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縷輕煙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人類少女纖細(xì)的腰肢。肌膚接觸到冷空氣的剎那，她打了個激靈。沒有了厚實皮毛的庇護(hù)，寒潭的水汽帶著刺骨的涼意鉆進(jìn)衣領(lǐng)，可奇異的是，月光灑在皮膚上又泛起融融暖意，兩種觸感交織在一起，讓她忍不住戰(zhàn)栗起來?！霸瓉磉@就是人的模樣。”靈汐試探著抬起手，看著水中倒影里那個陌生的身影。烏黑的長發(fā)如瀑布般垂落腰際，發(fā)梢還沾著幾片未化的雪花；素色的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露出的腳踝白皙得像玉雕成的。最讓她著迷的是那雙眼睛，依舊保留著狐貍特有的淺金色，只是此刻氤氳著水汽，顯得比往常更加靈動。她指尖蹭過耳后，那里還殘留著一小撮淡粉色的絨毛，摸起來軟軟的，像初春剛探出頭的桃花苞。這具人形軀體讓她有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