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70章 燃燒（第1頁）

齒輪迷局蒸汽機車的汽笛聲刺破霧都特蘭城的陰霾，林夏握著扳手的手頓了頓。工作臺前的黃銅鐘表零件泛著冷光，這已經(jīng)是她這個月修復的第七塊故障機械表——可當她擰開表蓋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表盤背面刻著古怪的齒輪紋路，那些精密咬合的金屬齒間，竟嵌著極小的密文。林夏屏住呼吸，將放大鏡湊到眼前。她看不懂那些符號，但作為傳承三代的鐘表匠，她敏銳察覺到這些齒輪的轉(zhuǎn)動規(guī)律與普通時鐘截然不同。“林小姐，修好了嗎？”尖銳的女聲從身后傳來。穿黑綢旗袍的女人捏著鑲鉆手包，猩紅指甲不耐煩地敲擊著柜臺。林夏不動聲色地合上表蓋：“還需調(diào)試兩天，這表的擒縱裝置有些特殊?！迸死浜咭宦?，甩著貂皮披肩離開。林夏望著她消失在霧中的背影，心跳如擂鼓。她記得三天前當鋪老板的囑咐：“若是發(fā)現(xiàn)異常，立刻去碼頭倉庫?！贝丝趟o那枚表針形狀的銅鑰匙，這是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唯一遺物。夜幕降臨時，林夏裹緊風衣，順著潮濕的青石板路朝碼頭走去。倉庫鐵門半掩著，煤油燈在墻上投下?lián)u晃的陰影?！斑M來吧。”低沉的男聲驚得她后退半步，黑暗中走出個戴圓框眼鏡的男人，銀灰西裝筆挺，領帶夾竟是枚齒輪造型?！瓣懗??！蹦腥诉f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聽說你父親曾是皇家科學院的機械師？”林夏警惕地抿了口茶，舌尖泛起苦杏仁味。陸沉輕笑：“放心，是加了苦艾酒的英式紅茶。林小姐可知，你手里那只表的主人，是潛入特蘭城的敵國間諜？”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林夏本能地撲倒在地。子彈擦著她的發(fā)梢釘入木梁，陸沉已經(jīng)掀翻桌子擋在她身前。黑暗中響起齒輪轉(zhuǎn)動的嗡鳴，三具機械傀儡破窗而入，關節(jié)處泛著幽藍的電光。“拿著！”陸沉塞給她一把袖珍手槍，自己則掏出懷表。那懷表表面浮現(xiàn)出復雜的符文，隨著他的轉(zhuǎn)動，傀儡的行動明顯遲緩。林夏咬咬牙，瞄準傀儡脖頸處的齒輪扣動扳機。金屬碰撞聲中，傀儡轟然倒地，零件散落一地。“你究竟是誰？”林夏喘著粗氣問。陸沉擦拭著懷表，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我是你唯一的盟友。敵國正在制造能引發(fā)蒸汽爆炸的終極武器，而那只表，是打開核心裝置的鑰匙。”接下來的日子，林夏在陸沉的安排下住進了城郊的機械工坊。工坊地下室里堆滿了各種精密儀器，墻上的地圖用紅筆圈出特蘭城的關鍵設施。陸沉將那只神秘機械表放在檢測臺上，隨著齒輪的拆解，表盤夾層中滑出一張透明膠片。“全息投影密碼。”陸沉將膠片對準燈光，墻壁上立刻浮現(xiàn)出動態(tài)的齒輪矩陣。林夏湊近觀察，發(fā)現(xiàn)每個齒輪邊緣都刻著微型文字，組合起來竟是皇家科學院的絕密公式?！斑@不可能！”她驚呼，“這些公式三年前就該隨著實驗室爆炸一起消失了！”陸沉神色凝重：“有人在利用科學院的舊圖紙制造武器。林小姐，你父親當年參與過那個項目，他留下的銅鑰匙，或許就是破解密碼的關鍵?！本驮谒麄?nèi)ζ谱g密碼時，特蘭城接連發(fā)生離奇爆炸。化工廠的蒸汽鍋爐突然失控，火車站的機車脫軌，整個城市籠罩在恐慌之中。林夏在破譯過程中發(fā)現(xiàn)，密碼里反復出現(xiàn)“深淵齒輪”這個詞——那是傳說中能引發(fā)地脈蒸汽暴走的禁忌裝置?！氨仨氉柚顾麄?！”林夏攥著破譯出的坐標，那是廢棄的皇家科學院舊址。陸沉卻攔住她：“等我部署好人手。。。。。。”“來不及了！”林夏甩開他的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猶豫什么？你根本就是雙面間諜，既想阻止陰謀，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陸沉沉默片刻，摘下眼鏡擦拭鏡片：“隨你。但到了那里，不要相信任何人?！笨茖W院舊址被濃霧籠罩，生銹的齒輪在廢墟中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林夏握著銅鑰匙，心跳幾乎要震破耳膜。當她將鑰匙插入一扇布滿苔蘚的鐵門時，整座建筑突然震動起來。通道盡頭，那個穿黑綢旗袍的女人正站在巨大的齒輪裝置前，嘴角掛著陰冷的笑?！肮皇悄??！绷窒呐e起手槍，“當鋪老板也是你殺的？”女人撫弄著裝置上的符文：“可憐的林小姐，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你父親就是‘深淵齒輪’的設計者，而你，不過是我們找回裝置的誘餌。”話音未落，陸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把槍放下，林夏?！彼@愕地轉(zhuǎn)身，卻見陸沉的槍口正對準自己。女人放肆大笑：“看看，這就是你的盟友。只要你殺了她，我就給你榮華富貴?！绷窒牡氖治⑽l(fā)抖，淚水模糊了視線。突然，她將銅鑰匙狠狠插入身旁的控制臺。整個裝置發(fā)出刺耳的轟鳴，齒輪開始逆向轉(zhuǎn)動。“你瘋了？！”女人尖叫，“這會引發(fā)全城爆炸！”“你錯了?！绷窒哪ǖ粞蹨I，“我父親在設計時就留了后手。陸沉，啟動反制程序！”一直沉默的陸沉突然扣動扳機，子彈擦著林夏的耳畔飛過，擊中女人身后的能源核心。劇烈的爆炸中，他一把將林夏護在身下。當硝煙散盡，林夏在廢墟中醒來。陸沉躺在不遠處，西裝染滿鮮血，卻仍握著那只神秘機械表?！懊艽a。。。。。。最后一個齒輪。。。。。?！彼麣馊粲谓z地說。林夏顫抖著打開表蓋，在最深處的齒輪上，她看到了父親刻下的臨終留言：“守護光明，哪怕代價是燃燒自己?！比齻€月后，特蘭城恢復了往日的生機。林夏的鐘表店里，一塊嶄新的機械鐘掛在墻上。每當整點報時，鐘面上就會浮現(xiàn)出齒輪組成的和平鴿圖案。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陸沉戴著兜帽，默默注視著這一切。他的懷表里，藏著林夏留給他的紙條：“下次見面，換我請你喝苦艾茶?！?/p>